“既然不是,那就可以!”
黛霜上前几步,来到床前,视线牢牢地锁住他:“只要你能放下一切,就能做到!”
眉毛一挑,她半是玩笑半是认真道:“反正这个庄主之位,你也不怎么稀罕,倒不如大方一点,干脆送给我好了!我可是喜欢的紧呢!”
“你……真的,喜欢?”白秋风问得极慢,好像说出的每一个字,都含在嘴里咀嚼回味了好几遍。
“当然!”
见此,女子按了按怀中的物什,鼓起勇气,朝男子走了过去。
只希望,它能让他重新振作起来,不再日日借酒浇愁……
亭中,东倒西歪地散落着好几个酒坛,散发出浓郁的酒味。
女子不禁皱起眉头,伸手夺下男子手中的酒杯,声音中,带着一丝责怪,带着一丝心疼,带着一丝愠怒:“她走了,你就要这样一直自暴自弃下去吗?”
男子抬起略带醉意的眸子,瞥了她一眼,没有说话,面色漠然。
被男子眼中,那一片毫无光彩的死寂所慑,女子心底一震,语气一下子软了下来:“别这样,兴厥,天水盟需要你,我……,我们大家,也都需要你……”
男子默不作声地拿回自己的酒杯,缓缓斟满,一饮而尽,淡淡地说:“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
“我……”
女子犹豫了一下,长吁一口气,从怀里取出一直贴身带着的物件,递过来道:“苏婵儿临走前,留下了一封信,让我转交给你。”
男子怔了怔,随即,颤抖着双手,把那封信接了过来。
借着月光,他看见信封表面上隽秀的字迹,如溪水一般,蜿蜒展开。
——兴厥亲启——
男子并没有迫不及待地把信封打开,而是眷恋的抚摸了一下这几个熟悉的字。
是她……
是苏婵儿……
这是她写给他的信……
良久,男子小心翼翼地把信封撕开,然后,取出里面细薄的一张纸。
它规则的折了三折,显露出写信人的细心和心意,男子缓缓地将它展开,站在月光下,把目光投在了第一行间。
——兴厥,展信佳。——
一阵夜风,毫无预期地从亭外吹进,丝丝凉透,扬起了男子额前的碎发,也鼓动了他手中的信纸,发出些微的簌簌声。
天水镇。
又是一年春光烂漫时,万物复苏,草长莺飞,一切,都是那么宁谐……
“娘,娘……”思吟欢快地从外面跑进来,一下子扑到苏婵儿的怀里,一张小脸上满是喜悦。
“怎么了,思吟?什么事这么高兴?”苏婵儿爱怜地摸着女儿的头发,柔声问。
“娘,我找到爹爹了!”思吟眨巴着一双灵动的大眼,兴奋地说道。
苏婵儿的手一滞,随即,神色有些不自然地嗔道:“你这孩子,尽胡说!”
“是真的嘛!”思吟不悦地嘟起小嘴,眼里,却散发出激动的光芒。
“我真的找到爹爹了,娘,我刚才在外面碰到一个人,他长得好漂亮,人也好温柔哦!我就告诉他,我喜欢他,然后他就问我,如果他做我的爹爹,我喜不喜欢……”
听到这里,苏婵儿的脸色,一下子变了:“你说什么?有外人进来了?你还跟他说了那些话?你……你这孩子!你怎么……如果遇到坏人可怎么办?”
知道娘是担心自己,思吟也不敢反驳,老老实实地低着头,聆听娘亲大人的训示。
“还有,”苏婵儿的声音,无法抑制地节节拔高:“爹爹是能乱认的吗?”
听到这一句,思吟立马炸了毛:“不嘛!不嘛!我就是喜欢他!就要认他做爹爹!就要……”
她不依地扭动着身子,一个劲儿地嚷嚷着。
苏婵儿的太阳穴,突突地跳动着,从未在思吟面前发过火的她,这次是真的生气了!且渐有燎原的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