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宇怅然地望着苏婵儿离去时,那单薄消瘦的背影,几度张口,又闭合。
终究,还是没能说出口啊!
她是白府的二小姐,身份尊贵,而自己……
就这样吧……
他对自己如是说!
就这样悄悄地,把她放在心底……
听她的话,好好做一个江湖侠士,为民除害。
或许将来有一天,当她从别人口中,听到他的名字时,还会记起他,为他而感到骄傲。
……
一直走出好远,苏婵儿才无奈地叹了口气。
天宇的心思,剔透如水晶,又怎么能瞒得过有心人的眼睛?
她,自然也不例外!
只是,她不能接受他,也不愿伤害他。
所以,只能这么做!
装作什么也不知道,更不给他吐露心意的机会,尽可能地,将伤害降到最低……
“唉!”
苏婵儿又是一声沉重地叹息。
今后的路,便只有她一个人走了吧!
不,还有思吟!
断脉重续,令他身体各处经脉,无处不痛,无处不痒!
像是站在冰天雪地里,奇寒彻骨,冷到极致,身体已然麻木,只余极痒;又好似身处熔炉,沸热难忍,热到极致,便只觉极痛……
那时冷时热的感觉,交替往复,循环不休……
那时时刻刻,仿佛无穷无尽、永不止歇的折磨,使得他不得不耗费大量心神,苦苦忍耐、死死压抑,才能够将那深入骨髓的痛楚完全收敛,不至于泄露一丝一毫!
而这痛,是治疗过程中,必不可少的环节。
来人,一直沉默着,不语。
……
良久的沉默之后,白秋风轻轻地开了口:“她,走了?”
这个她,两人自是心知肚明。
“嗯……”
黛霜低低地应了一声,随即,迟疑道:“你……不去追她吗?”
白秋风恍若未闻,静静地躺着,没有丝毫反应。
白秋风唇角微牵,面上浮起了一个淡得几乎看不见的笑容:“你始终,都是我最疼爱的妹妹……况且,事情已经过去,何必再提?”
黛霜扭过头,悄悄擦了擦眼角,然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再转过脸来时,已是一脸讽意。
她掀了掀眉,假意讥道:“你未免也太看得起自己了,莫不是离了你,白府便无法正常运转了?”
“黛霜,你……”白秋风拧起眉头,目光沉沉地望着黛霜。
她话中的深意,隐含的暗示,由不得他不多想!
黛霜似无所觉,垂眸道:“用不了一年,你的伤,就可以完全恢复了……”
“我说过,我不能走!”白秋风加重语气,神情不容置疑。
“为什么?”黛霜睨着他,眸光莫测,“难道你舍不得这庄主之位?”
“你明知道,不是这样的……”白秋风的眉,拧得更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