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柳明只是笑：“这么久没见，我再扫兴就没意思了吧。”
应和点点头，看上去是信了他的这套说辞。
晚宴进行到一半，有个服务生拨开人群向他们走来，站定后对着应和微笑：“应先生您好，您的一位朋友说想见您一面，他在休息室等您。”
“朋友？”应和疑惑，“为什么不直接来找我啊。”
服务生表示歉意：“这个我就不大清楚了。”
“嗯，好吧。”应和点点头，“那就去见见好了。”
说完他拉起闻柳明的手：“闻哥和我一起去吧！”
闻柳明摇摇头：“他是单独找的你，我凑什么热闹。”
应和可怜巴巴的样子：“闻哥陪我去嘛，万一遇到什么事呢？闻老师要好好保护来郊游的应和小朋友！”
今晚闻柳明本来就顺着他，这样一闹更是没办法。他整理了一下衣服，从沙发上站起来。
“好吧好吧，就陪应和小朋友走这一趟。”
穿过嘈杂的大厅走进走廊，身旁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那些刚刚在耳边炸响的音乐也变成了另一个世界传来的声音。
休息室在走廊的尽头，走廊不长，白炽灯晕开柔和的光。闻柳明和应和肩并肩走着，很快就到了。
走着走着，应和突然出声：“我知道‘那位朋友’是谁了！”
闻柳明挑起眉毛：“怎么了？”
应和得意洋洋：“我看到休息室门口有个熟人，是我哥的助理。”
“所以，来找你的……是你哥？”闻柳明声音有些干涩。
应和还没发现闻柳明的异常，自顾自地说道：“是啊，不过我哥以前都不来这种地方的，今天怎么回事，好奇怪。”
“不过我们确实好久没见了。这段时间也不知道他在干嘛，一直不在家，去他之前住的公寓也找不到人。”
应和吐了吐舌头：“咱也不知道，咱也不敢问。”
说着说着，闻柳明突然停下了脚步。
他站在休息室门外，握了握拳头，努力使自己的声音平稳下来：“Andy，你去吧，我在外面等你就好。”
应和不解：“没事的啦，我哥你之前也见过，而且他虽然管我管得多，人其实挺好的。”
“你们两兄弟说话我在旁边凑什么热闹——”
大概是听到了他们交谈的声音，他们话说到一半，休息室的门突然被打开。
休息室里亮如白昼，闻柳明不自觉地、仓皇地往后退了一步。
他心乱如麻，觉得自己大概是在全世界最困难的迷宫里跋涉的旅人，不然的话怎么无论怎么选，最后也还是会走到绝路。他应该是要解释些什么的，可是他实在不知道该解释些什么。难道已经到这个地步了，他还要把自己那颗已经卑微到尘土里的心剖出来给应谦看吗？
那样太痛了，太痛了。他是个胆小的人，向来没有勇气。没有勇气伤害自己，就只能任由他人来伤害自己。
看着应谦惊愕不解的脸，闻柳明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一个字。
两个声音同时在走廊上响起：
“哥！”
“闻柳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