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允犹犹豫豫许久,终于找到了话题,面带讥笑:“听说楚宜今日与薄姓小公子在酒楼上相谈甚欢?”
云楚宜也不恼,好歹薄允也是归云城的第一公子,若无意外就是下一任归云城主,自然对归云城中的消息要掌握得准一些:“他说是薄家的子弟,叫薄艺,不知薄兄可知他住哪?若是能一起畅饮,也是美事。那么俊俏的小公子,言语爽朗,有些气派。”
薄允浅笑:“她就在府中,楚宜若是相见,怕不易的。”
云楚宜神情诧异:“哦?我只听说深闺中的待嫁小姐不易与人相见,怎么这没成亲的小公子也不易与人相见了?倒是怪事了。”
薄允只笑不答,只低头啜了两口酒,吃了几筷子菜。
云楚宜倒有些急了,不知薄允吊他胃口干什么。薄允不说话,急得他好似有无数蚂蚁在他心上来来回回爬着:“薄兄平日里都直来直去,怎么现下如女子一般扭捏,学会吊人胃口了?”
薄允见他急的样子,放下筷子,嘴角带着笑意:“小妹单名芣苢,那小公子单名一个艺字。楚宜如此聪慧之人怎么会想不到他们之间有什么关联吗?”
云楚宜把两个名字来来回回念叨了好几遍,还是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地方。
薄允心中汗颜:将来真要有这么个笨妹婿,可怎么是好?
云楚宜终于大惊,瞪着眼道,压低了声调:“难道薄艺就是薄芣苢?”
薄允大笑着点点头,终于开窍了。
云楚宜脸上一片惊愕,然后也开怀笑了起来。
正当他们笑得开心的时候,香月端着食盘上来:“两位公子,喝酒伤胃,小姐多做了些冷淘,饮酒之后食一些会让肠胃舒服一些。”
薄允问:“母亲吃过了吗?”
香月答道:“吃了大半碟子,小姐正服侍她睡下了。”
薄允答知道了,便叫香月放下东西回去回话。现在挑明了,心下也是十分的忐忑,不知云楚宜的心思如何。不过既然把话都说白了,总得有个结果吧。换过郑重神色:“舍妹有意贤弟,不知贤弟心下如何?”
云楚宜被他的神色吓了一跳,有些惊慌。他是对薄艺的印象不错,但是突然间薄艺成了薄芣苢,这样跳跃让他有些反应不过来。他真没想来一趟就带个媳妇回去,成家立业之事他并不放在眼下,他的心胸应该装天下才对。可是薄允的明显是在质问他:我妹喜欢你,你要不要娶回去?那眼神似乎如果自己当场拒绝就会得到身死的下场。
娶妻乃是人生大事,那能就见一面就能定下来的?再说有你这么威胁人家的嘛。云楚宜不敢直视薄允,心虚地低下头装着喝水,心中乱得可以。喝得有些猛,呛到,不停地咳嗽起来。
薄允一脸无辜:“我又没逼婚,楚宜你至于这样吗?”
云楚宜没力气回话,摆摆手。
“行了,那就不说这事了。这冷淘你要不要吃?芣苢的做冷淘的手艺整个归云城可都是有名的。平日里她下厨都只做给母亲吃,我要吃还沾母亲的光呢。”
“薄小姐心意,在下当然愧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