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澈听到那个人的名字,还没来得及回味,整个人就被周齐掀开,难难地抬头,看到一张笑得轻蔑,略带痞气的脸。周齐揪着他的头发,拎狗似地往后一推,林澈撞在椅背上,身后的桌子被迫挪了一个距离。
周齐一手撑着桌面,一手掀开他的刘海——伤口愈合,线已经拆了,只剩下一条短短的淡色的痕,长出的肉还很嫩。
他突然好奇心倍涨,指腹按上去,盖住了那块嫩肉。林澈的眼神一下就变了,蓦地站起身拍开他的手,眼里满是防备和恐惧,像一只竖起浑身武器的刺猬。
“……干什么?”僵持许久,周齐率先打破这个局面,嘲讽道:“看一下也不行?好歹是我揍的,”他像是看着自己的战利品,“怎么,那天没把你打死,进了趟医院胆子变肥了?”
他气势汹汹地揪住林澈的领子,还想发作,浓重的火药味却一下子烟消云散。那些尖锐的情绪像是被生生地克制下去了,林澈冷冷地看着周齐。
周齐身量比林澈的高半个头,此时四目相对,早已紧握的拳头却渐渐松开了。林澈这样看他,浅褐色的眼瞳折射出异样的光彩,如同一心求死的困兽,他不做挣扎,见周齐迟迟没有动手,淡淡道:“打啊。”
“……不打,”周齐忽然没法下手了,左手一松,林澈重心不稳,踉跄两步才勉强站定。林澈稍微整理,把崩开的扣子一直系
到最上一颗,白皙的颈项勒出一道红痕。
林澈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周齐,他看上去好像没那么生气了,十分随意地坐在旁边的桌子上,球裤松松垮垮地套着,露出两截修长健壮的小腿。
周齐欲盖弥彰地补充一句:“别以为我不知道这儿有摄像头。”
林澈没有揭穿,谁都知道这摄像头只有高考才开。
“你一个大男人怎么这么轻……”他嘟囔一句,又问道:“那事真的不是你说的?”
林澈微不可闻地皱了皱眉,没有回答。
周齐显然也没想听到答案,怕他说出来似的,干脆身体前倾,脚尖着地,炫目的球鞋摩擦在瓷砖上,大步流星地走了。
毕竟,抄了别人答案,没说谢谢,反而不分青红皂白地把人揍了一顿……对于周齐来说是一件十分丢人的事。
林澈揉了揉酸胀的双眼,缓缓坐下,只觉得胃痛闹得更厉害了。他一头撞在桌沿上,沉闷的磕碰声在空荡的教室里回响。
他自嘲地嗤笑一声。
周齐进来那会儿,他已经开始做梦了。
男人把林澈架好,撕胶带封住他的嘴,衣摆掀到锁骨往上,露出青涩瘦弱的胸膛,在明亮的灯光下用一种怪异而兴奋的目光打量着他。
他要感谢周齐,让这场梦提前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