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东家摇头,像看尘埃的垃圾一样,厌恶的踹开他,“借据上写的明明白白,若是输了,你们夫妻的命都得交代这这里。”
看着杨明瘫软在地上,二东家冷冷一笑,“你妻子被你打死了,还剩下你了。”
杨明吓得摇头,爬起来就要逃跑,二东家喝声吩咐,“抓起来拉到地牢里活活打死!”
“不要”
杨明惊恐大叫,却被打手抓起来带到了地牢里。
地牢里昏暗无比,有浓浓的血腥味,有刺鼻的腐臭味,还有哪种令人逼近死亡的恐惧感。
他被两个打手硬拖着扔进了充满腐臭和血腥味的一间牢房里。
地上铺满了发了霉的干草,他摔倒在地上,双手挫开了一道印子,干草移开,地上竟是已经发了黑的血迹。
杨明脸色煞白,惊叫的爬起来,却被走进来的打手一棍子打在后背上!
“嘎巴”
清脆的骨骼声响在地牢里,杨明疼的发出了尖叫,后背的脊椎骨被生生打断了!
“我们赌坊有赌坊的规矩,既然欠了钱,没银子还,那就用命抵债。”
两个大手用婴儿手臂粗的棍子狠狠搭在杨明身上,他的脊椎骨断了,只能趴在地上,任由两人下死手。
杨明凄惨的叫声渐渐的低了,他渐渐的想明白了一件事。
这一切一定都是沈诗筠设下的阴谋,先是给他们银子,又让他们来羊城县赌钱。
她说过,赢了他们拿钱走人。
输了,那就看他们的造化了。
她一早就没想过让他赢,一定是她早就和这家赌场的东家串连好了,就等着他上钩。
怪不得找爹娘来与他们一起吃饭,这顿饭竟是他们的送命饭!
逼着他告诉爹他与娘子去外面打拼,不东山再起决不回来,所以现在他们就算是死在外面也不会有人找了。
好狠的计谋,好毒的心!
杨明渐渐闭上了眼睛,脸上残留着讥讽仇恨的神情。
打手看了眼,伸手覆在他鼻子处,“没气了。”
两人扔掉棍子,一人拽了一只脚将他拖出去,走到地牢的最外面,打开那间不满黑血的门,将他丢到了里面。
门外站着一个中年老汉,冷漠的看了眼扔进去的尸体,“又来一个,今晚估计得两波扔了。”
一名打手冷笑道,“这人是活该作死。”
他们随意说了几句就离开了。
前面二楼屋子里,二东家站在赌桌前,看着桌上的一千两银票,伸手拿起来踹在怀里,拱手对着对面之人笑道,“事情都办妥了,这位爷还有什么吩咐吗?”
周赤一身黑衣,蒙着脸,冰冷的声音从黑色的面巾溢出,“日后若有人来问起,你们知道该怎么说。”
二东家笑道,“我从未见过他们二人。”
周赤“嗯”了一声,身形一闪便消失在屋内,速度之快,二东家还未看清人就不见了。
他身躯微僵,心里的一点小心思也瞬间淡去了。
这人来无影去无踪,不知身份不知样貌,出手大方,下手狠戾,他开赌场,残忍之事没少做。
可不愿意与这种人结仇,一旦结仇,这种人会是他们的大麻烦。
打手走了进来,禀告道,“二东家,人死了。”
二东家点头,坐在了靠椅上。
打手低声询问,“二东家,需要找人跟着那个黑衣人吗?”
二东家摆手,“别跟了,咱们挣个一千两银子知足就行。”
周赤回来时已是四天后。
进了酒楼雅间外,他敲了敲门,“姑娘,我回来了。”
沈诗筠淡声道,“进来。”
周赤推门而入,进了雅间,“姑娘,事情都办好了,他们二人都死了。”
都死了。
沈诗筠握着茶盏的手微紧了一瞬,低敛着眸看着茶水中的倒影,星眸里毫无波澜。
她淡声道,“知道了,辛苦你了。”
周赤拱手,“不辛苦。”
沈诗筠抬头看着他,忽而一笑,笑的像个小狐狸,看的周赤心里莫名发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