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中午的时候,虽然东方辰奕去追云浅浅,但这不妨碍一路上他都派人跟踪东方辰玄,想必他也知道,但是他不在乎,因为他的府邸,没人能进得去,除了她。
那是一片竹林迷阵,那个阵的阵法,是她摆的,若是站在高空,看那写竹子组成的,便是浅浅二字。
她的浅浅阁外面,便有这样一个阵,但那个阵,是个玄字。
而如何破阵,除了玄,只有云浅浅知道。若是随意进入,只会被飞射出的青竹一招毙命,无处可躲。
这一仗,之所以东方辰玄会输,确实像他说的,他输给了云浅浅。可云浅浅觉得,他输给了他自己。若不是他处心积虑,又如何会这般呢。
不过现在再说什么都没用了,云浅浅想,现在的任务便是找到雪儿,其余事情,不作他想。
云浅浅赶回到客栈的时候,简风等人都在屋里,见到云浅浅回来都尊敬地行了个礼。
云浅浅淡淡地回礼,便不再言语。
而众人看见帝后之间的气氛似乎不太对劲,便都识趣地退下,只是简风看她的时候眼神稍微有些异样。
都离开了,屋中只剩下东方辰奕和她。
看见她进来的东方辰奕,一直阴沉着脸,默不作声骅。
云浅浅并未理会他,而是向床铺走去,神色疲惫。
眼看着天便亮了,而东方辰奕并未有离开的意思,云浅浅淡淡地提醒道,“皇上,浅浅想要休息了。”
可能是因为连着几乎两天两夜没休息,而今天这一天一夜过得着实心惊肉跳,云浅浅此时觉得今日的自己格外的疲累膨。
她觉得此时的自己五脏六腑都痛,云浅浅暗叹,看来见到东方辰玄,真的是损了不少内息,现在的自己稍稍运功都觉得周身几处大穴疼的发麻。
恐怕没有三五个月,自己的功力是不能恢复如初了。
看东方辰奕并无要离开的意思,云浅浅并未再理他,自顾自地便要休息了。
“你对他就这么依依不舍?念念不忘?”东方辰奕坐在桌旁,顺势抓住了经过他身边的她的手腕。
“放手。”云浅浅声音微冷。
然而话音刚落,身子便被东方辰奕强硬地扳过来,让她面对着他,“不放又如何?”东方辰奕阴郁地说道。
“皇上您是万金之躯,何必和一介草民计较,何况,皇上已经答应了浅浅不是吗?臣妾选择做凌寒,不做皇后。”云浅浅此刻心里有丝说不清的烦躁。
“你就这么不情愿做朕的皇后?还是,根本不愿意见到朕?”东方辰奕说到最后竟然有一丝丝委屈的意味。
“毋自由,宁愿死。”云浅浅仍旧态度强硬。
“你当真以为朕不敢杀你?”东方辰奕眸色阴沉,声音狠戾。
云浅浅甚至能看清他额头上暴起的青筋。
“浅浅从未如此以为。皇上手握众人的生杀大权,浅浅只是如尘埃般的五斗小民,怎敢和皇上叫板?”云浅浅仍旧冷淡,而说出来的话,竟然微微带了讽刺。
“只是,浅浅不懂,浅浅对皇上无半分男女之情,而皇上对浅浅,想必也无男女之爱。为什么,偏偏不放过浅浅?”他不是有他的然儿吗?还是因为,她对他还有利用价值?
东方辰奕并未回答,只是冷冷地盯着云浅浅足足有十几秒,即使云浅浅强作镇静,此时心里也有些发慌。
东方辰奕那样深的心思,云浅浅看不懂他。
东方辰奕并未多言,而是摔门出去了。
云浅浅觉得莫名其妙,不知道他为何会突然如此愤怒。
云浅浅叹了一口气,屋子终于安静了。
然儿扯过被子才发现,原来自己的身上,还披着东方辰玄之前给自己的外袍,而自己竟然是一路披着回来的。
突然想起刚才东方辰奕突如其来的怒气,有一丝了然,怪不得,只是他为什么生气呢,因为她挑战了他作为男人的威严吗?
云浅浅把头埋在双膝间,蜷坐在床上一隅。
自己,终于解脱了。
脑中又回想着当日和东方博涛的对话。
“可以,但是,我还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我希望东方伯伯能够给我一个承诺。若是浅浅哪日后悔了,也好有个退路。”
“好,你想要怎样的承诺呢?”东方博涛眼中带笑,那笑中还有一份欣赏一份玩味。
“一张圣旨,浅浅希望东方伯伯能允我,万一有一天皇宫我呆不下去了,可以让我顺利离宫。”
云浅浅眼中闪烁着精光,还有意气风发胜券在握的自信和笑容。
那时的她,其实心中隐约知道,她的他,会是大皇子或者二皇子。
根据消息,只有他们二人与他的年龄相仿,而且谁人不知当今皇上最看重的两个皇子便是均属人中之龙的大皇子和二皇子。
若是将来的国君,只会是这二人之一。
虽然大皇子是当今皇后所生,但二皇子的母妃却是皇上一生最宠爱的女子。
即使红颜薄命,因病早逝,但皇上对他母妃的怀念爱恋也只是有增无减,而正因如此,皇上便把对他母妃的宠爱转移在他身上。
是以,二皇子才十几岁便开始和大皇子监国处理朝政事务。
云浅浅还记得,东方博涛亲耳听到云浅浅的要求后,淡淡地看着云浅浅,问了一个问题。
“若是你今后确实有需要这圣旨的那一天,你会不会后悔?”
云浅浅显然没想到竟然是这样的问题,有一丝惊讶。
“不会!”云浅浅说得斩钉截铁。
似乎明白云浅浅为何会这样说,东方博涛并未再问,而是爽快利落地说,“好。那朕便应了你。”
这份圣旨的存在,只有东方博涛和她两个人知道,而云浅浅,是万般不想让它派上用场的。
而那份圣旨,出乎云浅浅的意料,除了一方玉玺大印,再无其他。
还记得,当东方博涛把圣旨递给她的时候,意味深长地说了一段话、
“丫头,你把你自己的心锁得太严,伯伯知道你只是怕你自己受伤。但是,一味地不付出永远也不可能有回报。你是不是,尝试着,在今后的日子里做一些妥协,对有些人不要否定地太早。
希望你,若是真到了那一天,不论他是谁,你能给他一个机会。也算是,给彼此一个机会。”东方博涛态度诚恳,只是像个父亲在和子女说话一般,亲切和蔼。
云浅浅认真地点了点头,其实她之所以会说不悔,便是因为她从不做让自己后悔的事,永远活得肆意潇洒。
但,见东方博涛丝毫没有要解释些什么,云浅浅便点了点头,似乎是在保证什么。
那日的谈话便那样结束了。那一年,云浅浅十八岁。而云浅浅,自那以后,便成了皇上钦点的东阳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