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天朗没有再看下去,说了声累了,便回了自己的屋子。
见到方天朗离开,季礼与妹妹相视一眼,然后一屁股坐在妹妹身边的凳子上,一脸好奇的盯着她问,“究竟是怎么回事儿啊?真来说亲了?”
季礼将自己的声音放的很低,说话的时候还忍不住瞟了一眼方天朗紧闭的房门,生怕对方听到的样子。
“就是我刚才说的那样啊,不过阿大暂时还没同意,说要等幺妹生辰过后再做打算。”
季冬也看了看方天朗消失的地方,说的话与之前的差不多。
作为习武之人,耳目都比常人灵敏,虽然兄妹两个已经压低了声音,但是仍旧站在门口的方天朗却还是听得真切,不知怎的,他竟是觉得有些心慌意乱。
狠狠的甩了甩头,走到炕桌边坐下,伸手从怀里掏出来一块手帕,如果季秋在这里,便一定能够认出,这正是自己丢失的那块。
此时的手帕里头有个小小的鼓包,方天朗小心翼翼的将手帕放在桌子上,轻轻的打开来,里面静静的放着一只狗尾巴编制的小兔子。
方天朗想到那日季秋送自己狗尾巴兔子的场景,嘴角不自觉的浮现出一抹微笑,有谁能体会他被家人追杀一路奔逃的无奈与愤怒,那一刻,当他将她紧紧的搂入怀里的时候,一刻纷乱而暴怒的心竟是奇迹般的平静了下来。
也是从那一刻起,他才明白,那个只是因为好奇才想要接近,那个因为笑容纯粹而被他亲近的女子,早已经深深的映入了他的心底深处。
季秋在屋子里面呆了一会儿,见外面没了动静,这才开门走了出来,此时的季礼和方天朗都已经回了屋子,厨房里头传了叮当的声响,阿姐应该是去做饭了。
季秋叹了口气,沿着走廊来到水池边,此时水池里面的鱼足有两三斤大小了,因为池子本来就浅,再加上水清的缘故,季秋都能够数的清里面有多少条鱼。
伸手从一边的竹篓子里抓了一把嫩草,一点儿一点儿往水里面扔去,没大会儿功夫,就能看到有鱼张开大嘴过来吃,竟是也不怕人的样子。
方天朗听到季秋屋子里的动静,忍不住开门出来瞧,见果然是这丫头出来了,心头一喜,忍不住便跟着她来到了池子边。
方天朗看着她手里的动作,心中微微一愣,在他的记忆中,她很少有这么沉静的一面,想来是因为心情不好吧。
“这鱼的胆子还真大,也不怕被你毒死。”方天朗原本想要关心她一句,可是不知怎的,话到了嘴边却是变了味儿。
季秋手里的动作一顿,牙齿咬的咯咯作响,真想将手中的草给扔到对方的脸上,可惜池子虽然不大,但是分别站在池子两岸的他们却不是手中软乎乎的草能够砸中的,季秋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家伙,就是嘴欠。
“哗啦。”
方天朗不知道从哪儿弄了块石子扔进了水池了,石子落水的位置,刚好在季秋撒草的地方,紧接着就听到许多哗啦声响了起来,原本泛青的水瞬间便浑浊了起来。
季秋心里的那个气啊,这家伙有病吧,怎么每次来都要找自己不痛快,看到面前的鱼都跑光了季秋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气愤的道,“你干什么呀?”
“这鱼已经够大的了,可以吃了。”
方天朗一只手着下巴,往季秋的方向走了过去。
季秋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将手中剩下的草悉数给扔进了水池,然后转身往院门口的方向走。
“你干嘛去?”方天朗才走到一半,这人就跑了,不由的满头黑线,想也不想冲季秋问道。
“你管我呢?”季秋头也没回的扔下这么一句话,便出了门。
方天朗笑了笑,对于季秋的态度毫不在意,紧跟其后的走了出去。
季秋的速度并不快,优哉游哉的往山上走去,一路上看到自家荒山上种的草基本上已经长了出来,到处一副郁郁葱葱的,一副生机勃勃的模样,不由的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来。
方天朗跟在季秋的后头,看到原本到处是黄土的荒山上此时已经长满了草,愣了好一会儿,想起之前季秋便说要种什么绿植,自己还说忙呢,只不过后来被诸事缠身,也就没抽出空过来,没想到人家已经不声不响将这些个荒山全部改造完毕了。
方天朗忍不住看了看走在自己前面的女子,有时候真想抛开她的脑袋看看里面装的到底是什么,虽然有时候她的想法有些不切实际,却又总能做出一些让人出乎意料的事情来。
“你怎么会想到往山上种草?”方天朗终于还是忍不住问道。
“好玩呗,哪儿有那么多为什么。”
季秋的回答让方天朗有些哭笑不得,环视四周这与之前大相径庭的荒山,想象着这些草长满山头的场景,点头道,“确实挺好玩的。”
“噗嗤。”听到方天朗的话,季秋忍不住嗤笑出声,这家伙,有时候还是挺可爱的嘛。
“你真的打算嫁给你那表兄?”看到季秋的脸上浮现出灿烂明艳的笑容,方天朗却忍不住问道。
“关你什么事儿?”季秋闻言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真是的,哪壶不开提哪壶。
看他那副幸灾乐祸的模样,季秋这心中的火气便又大了起来,她觉得,每次跟方天朗在一块儿,这眼睛都快成翻抽了,不行,这个习惯得改改。
“你若是不喜欢他的话,可以推掉。”方天朗却并不将她的话放在心上,继续说道。
“那也不关你的事儿。”季秋扭头,再次朝山上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