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二十四人穿梭于医神谷诡谲的密林之中,若非有“国师”的飞书地图,他们早已葬身在这奇兽怪蟒的腹中了。
“继统领,我们连夜奔袭此地究竟意欲何为啊?”副将乃是公孙继的心腹,不然也不问出此等不知轻重的话。
却见公孙继面色一沉,凝起剑眉冷颜历色道,“此事乃是公孙大人亲命的,我等知道的越少越好。”
公孙继不过二十出头,眉宇间颇得他父亲公孙信遗传的美貌。当年盛传公孙信抛夫弃女西归长安,他的长子与妻子都为高氏所囚。而实际上公孙信技高一筹早已将他们母子二人秘密接到了长安。
公孙继怀中揣着一封单薄的迷信,虽然只有薄薄一层,但就往往是这轻飘飘的一张纸便让成千上百的人脑袋搬家。作为公孙信的长子,他被寄予非比常人的“厚望”,虽然年纪轻轻便已领军百人的死卫。不要小看这百人的力量,他们可以说是西魏皇族对公孙信的极度信任下,藏于公孙家族的最后一道杀手锏。
这一面目上略显阴柔的男子俯瞰眺望着翠绿萦绕的医神谷,低沉的眸子闪动着征服的渴望,仿佛当年公孙信指点江山时的场景重现。
渡凰坡上早已聚集起三三两两神族处子,她们赤着脚,在凰生花丛中或立或坐,清唱着歌颂娲神的歌谣。凰生花随着她们悠扬的歌声,散发出柔柔的光点,那是散播出的的花粉。在阳光下那花粉像闪动着翅膀的精灵围绕着姑娘们飞舞了一会,终随着风儿飘远。
一位老者站在渡凰坡旁的山腰之上,他面无表情地看着渡凰坡上那一片片极尽生命之绚烂的凰生花。
“你也曾这样坐在花丛中唱歌……”眼前似乎真的出现了一个蓝衣的少女,赤着雪白的莲足,带着一丝赧然低头抚弄着凰生花。
可惜幻境太容易破碎,老者蓦地握紧了手,“这便是凰生的力量么?永远让人看到想要的东西,却始终得不到!”他的眼睛又像秃鹫一样眯起,岁运雕刻下的痕迹在抖动的肌肉下更加明显。
身后一阵轻微的响动让老者神色一凛,“出来吧。”老者面容一沉说道。
“死卫统领罗仁见过先生。”公孙继的真实身份便是跟随他多年的死卫弟兄亦不知晓。他躬身施礼,对这位大名鼎鼎的“国师”,便连他父亲公孙信都要礼让三分。而为了掩人耳目,外人只知公孙信幕下有位杀伐有略的“先生”,却不知这位先生便是西魏那被传得神乎其神的国首发
不错,任子石的师傅便是蜚声西魏,被称为“一卦卜国运,一语定乾坤”的邪“国师”——赵昭。外人说他邪,不过说他不择手段,为转国运杀生害命,却又视功名为粪土,不肯接受西魏的高官厚禄。而公孙继却是听过父亲对这位心狠手辣,犹善用药使毒的相士的评价,“他没有对手,因为他的对手都会成为他的药下之鬼。他更是一柄双刃剑,出鞘不是因为你让他杀谁,而是他想杀谁。”
公孙继对这位沉稳中带着一股杀气的老者既敬又畏,双手呈上那薄薄的信封,封口朱红的火印,宛若凝固了的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