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岩盛身子晃了晃,仰头又倒了一口酒,“回去告诉他,如他所愿,无极山庄自此不复存在。”说罢,他举手松开酒壶,眼看着青瓷酒壶坠落,四散成片。
柏岩盛在高低不平的石子路上蹒跚向前,跌跌撞撞间不止是故意还是无意的,绊到突起石块后,扑向前方。似是解脱般的,吐出两个字,
“结束了……”
应叶舞长叹一声,跃到倒下的身体旁,她从怀中抽出一方黑纱巾,俯身将他的脸盖住,“可惜,与我们而言,一切只是个开始。”
“走水啦东厢走水啦”
惊呼声、敲击声,无极山庄又热闹起来。
应叶舞跃上树梢,往冒着黑烟的方向望去,细眉蹙起,点足而去。
绿茵执着烛台,呆愣愣的看着眼前火光,一滴清泪静静滑落。
“绿茵你在做什么,快把我放开!绿茵!”老太太被捆绑在红木椅上,挣扎着要起来。
绿茵冷冷的看过来,嘴角颤了颤,回过身将跃着红黄烛焰的蜡烛抛向床榻。“烧掉,我要把魔鬼都烧掉。”她双目无神的呢喃着走向老太太,一把扯住老太太的发髻,“老夫人,仙人说了,烧了才干净。”
老太太一愣,又开始挣扎起来,“放开我,我要见妙音!我的妙音要回来了!窈……”
“老夫人!”绿茵使劲一晃手里发髻,“大小姐早就被老太爷融成一把剑造了杀孽,回不来了!”
两行血泪爬过被岁月侵蚀后的苍老脸颊,老太太不停的扭动、挣扎,绿茵恶狠狠的瞪了眼被撞击的房门,甩开手里头发,抓做桌上剪刀冲到门口。
火势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蔓延到苏婵儿这屋的,浓烟刚侵入的时候,苏婵儿只当是外头在做法事。
她举着蜡烛抱着剑,在屋里走了圈。灰白的墙上挂着好几幅画,有花草也有人物,她立在一张仕女图前看了许久,只觉得眼熟。
当火光在窗外跃起时,她才回过神,可是为时已晚。
“木永乘快起来,再不起来就成烟熏鸭了!”
苏婵儿扯着木永乘的手把他拉坐起来,里应该有味软筋散,木永乘整个人软趴趴的被苏婵儿拉着。
过不了多久,窗子就该要烧着了。苏婵儿四下一看,二话不说放了木永乘跑去把桌上汤汤水水的抱过来浇到锦被上,然后卷寿司似的把木永乘卷起一来,一边咒着木永乘跟猪似的一边拽着他的手把他扯起来又拉下床。
“你丫的要不是看在你这张脸的份上,老娘我才不会心软!”
“妹的你的吃什么长大的,重成这样!将来你要不把苏乐游那贱人压死,我就把你扔火堆里烤了!”
“……”
骂骂咧咧的,苏婵儿总算把人拉到门口。门市在外锁着,试了几次没推开,浓烟呛得苏婵儿不得不趴到地上。
干等也不是办法,天知道那个百里江在干什么,就是王七、麻六也没来,苏婵儿爬到桌边,抄起椅子,一个助跑奔来,临门脱手,椅子击上房门,两败俱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