循声望去,却是白玉谦带着人急匆匆的跑了过来。
白玉娇双腿麻木,甚至连动也不能动。
寒露急得满头大汗,不住的追问道:“主子,咱们现在该怎么办?”
她倒是想带着主子直接离开这里,凭她的本事,白家这些护卫根本拦不住她。
可是,她们若是真的逃走了,主子岂不是……
寒露不敢想下去。
白玉谦眨眼间就赶到了现场。
他一眼就看到面色发白的白玉娇,眉头微皱的问道:“娇儿,你怎么在这里?”
白玉娇张了张嘴,却觉得唇上仿佛被贴了封条,她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寒露急得直跺脚,她终于明白,她们落进了别人的圈套,可主子为什么一个字也不辩解?
下一刻,白玉谦的目光就落在了地上的那具尸体上,双眼蓦地瞪大。
“这……”他迟疑着又看了一眼白玉娇,语气里满是惊慌,“娇儿,这、这是……母亲吗?”
他问完,却并没有等白玉娇回答,慢吞吞的走向了林氏的尸体。
一柄剑还插在林氏的咽喉处,暗红色的血液顺着伤口在她白皙的脖颈上流淌,最后摊开在她身下铺着青石板的地面上,开成了一朵妖艳刺目的花。
“母亲!”白玉谦猛的一声哀嚎,扑过去抱着林氏的尸体,哭的不能自已。
跟着白玉谦赶过来的护卫们见状,也纷纷跪了下来,心里却乱成了一团——侯夫人遇刺身亡,而现场只有昏迷不醒、被捆作一团的黄姨娘,以及侯夫人的女儿、辅政王妃。
护卫们忽然意识到一个残酷的事实:不论这件事真相如何,他们这些人,见证了这一幕,必然是活不下去了。
有胆小的,瑟缩着双腿就想往后退,被寒露眼尖的发现了,怒喝一声:“你想干什么?!”
刚要逃跑的人顿时浑身一软,整个人都趴在了地上。
白玉娇没有心情管别人,她捂着眼睛眨了眨,压下酸胀的感觉,她走过去,蹲在白玉谦身边,手迟疑着搭在他的肩膀上,哑着嗓音对白玉谦道:“哥哥,如果……如果我说,林夫人不是我杀的,你会信吗?”
白玉谦突然一震,猛的抬起头来,他双眼红肿还挂着泪,满是愤恨的冷笑:“她都死了,你却还不肯叫她一声母亲?娇儿,你什么时候变得这样狼心狗肺了?她是你母亲,是十月怀胎把你生下来的母亲啊!”
他喊得十分激动,手上下意识的就拔出了插在林氏咽喉的剑,带着血的剑刃直逼白玉娇的脸庞。
寒露惊叫一声:“主子小心!”
白玉娇却不为所动,到了这一刻,她觉得自己的心,终于变得冷硬起来。
她想,她应该真的不是白家的孩子,哪怕她很努力的想要维持这份亲情,可一桩桩一件件的事情,哪件不是在逼着她和白家分道扬镳?
终于还是到了这一刻。
白玉娇有些想哭,但最后从她嘴里溢出来的,却是冷冰冰的笑声,她眼角上挑,表情说不出的讽刺:“母亲?十月怀胎?哥哥,你是不是忘记了,你口中的这位母亲,可是亲自把我告到了刑部,指控我是冒牌货,害死了她两个女儿?”
“她还几次三番要置我于死地!这些你都忘了吗?!”
白玉谦面上一僵。
寒露趁机欺身而上,一脚将白玉谦手中的剑踢飞掉。
白玉谦本来就是个文弱书生,哪里敌得过寒露这拼尽全力的一脚,不仅他手中拿的并不算稳的剑被踢飞走了,连带着他整个人都往后倒去,重重的压在了林氏的尸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