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2 / 2)

公鸭嗓的量子兽是一只鬣狗,他将鬣狗放了出来,牵到门口,往前一指:“看到前面的人了吗,去追,追到就是你的了。”

公鸭嗓的同伴没想到他这么疯,这个时候也有些傻眼,连忙上前阻拦:“别搞那么大,我去把那个家伙给你逮来,到时候你怎么揍他都行。”

但此时的公鸭嗓,哪里又是他能管的住的呢?公鸭嗓轻轻拍了一下鬣狗的头,鬣狗就像一支离弦的箭一样蹿了出去。公鸭嗓嘴角勾起了一个冷酷的笑,那样子让他的同伴都忍不住的打了一个寒颤。

身后的鬣狗传来凶狠的吼叫,林晨阳忍住没回头,咬牙狂奔。只要能够跑到训练场,就安全了。

只是到底年纪小,不经事,刚才对公鸭嗓的那一下,已经拼尽了他全身所有的力气。感受到鬣狗越来越逼近的脚步,以及清晰可闻的喘息声,林晨阳脚步一软,摔到了前面的地面上。

没有哪一刻,他比现在更害怕无助。鬣狗在往自己的身上扑,他能够想象到鬣狗一口下去,身体就变得血肉磨糊。

电光火石之间,一道白影从虚空中冒了出来,对着鬣狗的脖子一口咬了下去。因着这股力道,鬣狗扑了空。

只是鬣狗顺势抓了突然冒出来的侵略者一爪子,小白狐本就身形娇小,鬣狗这一下子,将它洁白如雪的毛发,染成了满背红。

“旺财。”林晨阳惊呼出声,这是阿姐的量子兽,他见过。

公鸭嗓本以为鬣狗的那一扑,肯定让林晨阳没有好果子吃,没想到又被外来者搅了局。数次惩戒都不尽如人意,公鸭嗓心中怒气更深。

等了一会,发现没有人来,唯有满身是血的狐狸,挡在林晨阳面前,与鬣狗对峙,公鸭嗓唇角勾起了一抹笑。

“原来是出来放风的量子兽啊,伤的那么重,也不知道你的主人有没有命等你回去。”

羽苳就是在这个时候出现的,她声音凉凉:“我有没有命,就不需要你操心了,你还是多费心费心自己吧。”

*

羽苳往初中部赶的这一段路,身体并不好受,完全是通过意志力在与自己死磕。

纪要知道羽苳状态不对,但,直到看到羽苳的量子兽身上的斑斑血迹,他才知道羽苳的身体状况有多不好。

那一片血,红的扎眼,看到的那一瞬间,纪要的瞳孔就不受控制的往内缩了缩。

他薄唇紧抿,气羽苳的逞强,也气羽苳不将自己当做依靠。他眸色冰冷晦暗,眉宇间的怒气肆意狂躁,挡都挡不住。

眼看因为羽苳的出现,小白狐消失,鬣狗重新将狩猎的目光对准林晨阳,纪要直接朝着鬣狗踹去,鬣狗的身子在空中划了一个抛物线,然后重重地跌到了花台前。

“纪,纪...纪哥,路哥。”

公鸭嗓和他的同伴吓破了胆,纪要这种金字塔顶端的人物,他们只有在世家宴会上才远远见过。

清冷疏离的往那边一站,就足够引人注目。任何时候都是焦点,都有人众星捧月,是他们这种世家末流远远比不上的。

他们从来都没有想过,有一天需要面对的是来自纪要的盛怒。没想到今天碰到的不仅仅是一块硬骨头,他身后还有一块铁板,让他们折了脚。

路子明看到小白狐的惨状,气到跳脚,如果不是纪要动作快,一脚踹过去的就是他了。

“孙子叫谁哥呢,老子没有你们这样的弟弟。”

纪要那一下对公鸭嗓的精神领域挫伤极大,可面对眼前的一行人,他半个字都不敢吭一声。好像一刻钟之前,嚣张跋扈、有半点不顺心就想要置人于死地的不是他本人。

有些人从来只敢对低位者施压,面对高位者就软了骨头。可悲的是他们往往放大内心的阴暗与扭曲,将自认为的不平等,数倍的施加到别人身上。

*

一行人中,最冷静的是羽苳。她检查了一下林晨阳的身体,除了刚刚摔跤的时候手掌心蹭破的一点皮以外,确保他没有受到伤害,就干脆利落的报了警。

短短几天警车来了两次,饶是像校长这种见惯大风大浪的人,也有些头痛。

公鸭嗓的班主任是最先到的,他一出现就极力在警察面前维护自己的学生:“我的学生我最清楚,成绩不差,家世好,这种一看就是蜜罐子里面养出来的孩子怎么可能干出霸凌的事情。”

羽苳扁扁嘴,忍不住接腔:“就是这样才更可恶,没有原生家庭影响导致的心理扭曲,不用背负生活的重担,依旧恃强凌弱。看到他们两个,我才算明白人的能力大小与人品真的一点关系都没有。成绩再好,也依旧是个垃圾。”

公鸭嗓的班主任张口结舌了片刻,很快恼羞成怒:“我和警察先生在说话,你一个小姑娘插什么嘴。”

羽苳坐在椅子上,觉得有些好笑,她冲班主任摆了摆手,确保他不是真的眼盲心瞎:“hello?受害人是我,你一个什么内情都不知道的人插什么嘴。你说的不算,我说的才算吧。”

一句话,公鸭嗓的班主任闭了嘴。

很快,公鸭嗓和他同伴家里派来的律师也赶到了,律师巧舌如簧,极力主张将这件事定性成一次同学之间的小纠纷。

“我的当事人虽然冲动了一些,但都是同学之间的龃龉。对方的量子兽虽然受伤,但我的当事人量子兽也伤的不轻,希望双方各退一步,大事化小,小事化无。”

“一码事归一码事。”纪要声音冷漠,“踹了那只狗的人是我,你可以让你的当事人告我,但不要和校园霸凌的事混为一谈。”

小律师差点当场给纪要跪下了,哪个律所有胆子跟纪家打官司,不要命了吗?要不是害怕坏了自己在律师行业里面的名声,看到纪要也在的那一刻,他就立刻三倍赔偿金奉上,掉头走人了好吗?

律师不吭声,公鸭嗓不吭声,班主任不吭声。训练室附近的厕所周围没有摄像头,羽苳虽然脸色惨白,但确实没有更大的伤害,那这件事的性质就可大可小。

前来办案的两个警察对视了一眼,然后年长的那一位对羽苳说道:“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我们警方是主张双方和解的,我们也希望学校能起到引导教育的责任。”

“是是是。”公鸭嗓的班主任连忙接话,“带回班级以后我肯定对他进行批评教育,下周一集会让他上台做检讨。”

公鸭嗓的嘴角不着痕迹的往上勾了勾,直视羽苳,面露挑衅。这就是他一直挑训练场地那一片搞事的原因。训练场那边没有摄像头,只要不出人命,所有人都不要妄想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对他施加惩罚性的措施。

这不,纪家路家两位少爷在场又怎么样,还不是对他重拿轻放了。

“很遗憾,我觉得的这位公鸭嗓同学等不到下周一了。”

“你…”公鸭嗓正处于变声期,最讨厌别人叫他这个称呼,听到羽苳就这样喊出来,立刻瞪大了眼。

羽苳从自己的精神领域将小白狐召唤出来,疼痛使得小白狐整个精神看上去恹恹的。

两个警察看到小白狐身上的鲜血,眉头均是一皱,能够理解为什么小姑娘不肯善罢甘休。

这么重的伤,放在谁的量子兽身上不心疼啊。

鬣狗伤了小白狐,也在小白狐的身上留下了几根杂毛,在白色与血色中那几根黑毛很是突兀。

羽苳挑出一根递到警察的面前,“这是公鸭嗓同学量子兽留下来的毛发残留,量子兽是精神图景的直观体现。我相信通过仪器进行精神追溯,警察叔叔一定可以给我们最公正的答案。”

精神追溯是比其他人证物证都好用的证据,因为语言会撒谎,物证可以伪造,但思想不会。除非通过催眠,强制抹去等方法篡改抹消记忆,大部分情况下精神追溯都可以作为最直接的证据。

但这一方法又很难推广,因为帝国公民人身自由财产权神圣不可侵犯。寻找一条闭环证据链都比申请对嫌疑人进行精神追溯来的快,但嫌疑人的量子兽留下了可供审查的蛛丝马迹就另当别论了。

公鸭嗓身子一软,瘫坐在了椅子上。他不仅霸凌过林晨阳,还霸凌过其他很多人。他以为这些事情都神不知鬼不觉,没想到最后帮助落实罪名的是他自己。

羽苳朝着公鸭嗓无声的动了动嘴唇,回应他刚刚的挑衅:正义会迟到,但不会缺席。祝你监狱生活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