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祖(2 / 2)

可实在也太过于宽广。叫她觉得寂寥。

坐了一会儿只听到身后有人叫:“你坐在那处做什么?”

回头看,青年站在屋后的山坡上,正仰头看这边。不知道站了多久,身上全是落雪,看打扮,应是之前在山中见过的那个男子,青年凝视她又问“你为什么哭?”

她低头摸了摸脸颊,确实是有些湿意。只胡乱说:“没有什么。”

青年过来,站在屋下,伸手给她:“来。上面风大。”因屋沿高,微微掂了掂脚。头上不发的带子,在脸颊边微微飘动,唇红而不妖,眸清而不冷。

她心里烦闷,便不多说,只走到屋檐边,径自跳下来,收起斧头回屋里去。

青年并不以为然,站在门外问她:“是受了什么委屈?”又说:“世间一切,皆是修行。不要为琐事伤心。”他身后背着大竹篓,里面是些新鲜的青菜萝卜什么的,似乎是来送东西的。

见她不理,他又说:“是不是觉得山上清苦?所以有些想家?心法修习其实也不难。你用心些,一定早早地就能结丹下山去了。到时候,也可能回去看看亲人。”

李姿意不耐烦:“我全家都死光了。世上再没有在意我的人。还看什么呀。”她如今性情不知道怎么的,时好时坏。自己有时候也无法控制。

青年噎住,一时不知道要怎么回答,只默默站着。

许久了才又开口:“你怕没有带被子吧,其实我过一段就要长日峰,到时候我给你带……”

“我自己带了。”李姿意看他,觉得他有些奇怪,两个人素不相识的,哪就这么亲切:“多谢你的好意。不知道你是哪一峰的师兄,拜在哪位尊长门下?”

这时候刘老头出来了,见他来,喜笑颜开,拉着他走,帮着他去掉箩筐,说:“今次算得上是大丰收,一颗颗长得又肥硕又水灵。”提着菜便往屋里去。打断了两个人说话。

拿走了菜,刘老头与青年两个人一个在屋内,一个站在屋外,讨论着萝卜要怎么种,白菜又要怎么种。

“今年的甘蔗怎么也种不好。”青年讲话语气平缓从容:“不然可以做些蔗糖。”

“这山上的天气,要处甘蔗实在是该有些为难的。不如种别的,不怎么挑时节的。”刘老头出主意,也不待客,说完便去剥萝卜皮择菜忙活了起来。

青年早就习惯,只拿着空篓子,又转到李姿意门前来,李姿意关了门,他想,大约是在修习心法去了。

他到也并没进去,只站在屋前,看着雪地上那些杂乱的脚印。

他先前在屋下站过,留下深深的两个坑,坑边又小小一对是李姿意的,这样看,就像两个人并排曾在那里站过一样。

许久,有别的弟子出来,他才转身走了。

下山路上,含羞草从他衣领里钻出来,拍着叶子,摩挲个没完,不知道在说什么。

他听了,只说:“我问了,她说她有了。想来,换洗的衣裳也是有的。她虽然不着调,但其实有时候最是体贴,想什么都周全。”

顿了顿又说:“之前老白狐死了,留下一张皮子,到是没有用。我下次来,问她冷不冷,她要说冷,我就刚好把皮子给她。”

含羞草好不着急。叶子都要搓出火星来。

“要是她说不冷怎么办?”青年有些迟疑:“怎么会不会不冷,她最怕冷了。”嘀咕:“刚才兴许就是太冷,才会坐在那里哭。她还小呢,哪吃得了这些苦头。”

但还是担忧起来:“或者她是要嘴硬的。”怕那皮子也送不出去了。

微微丧气:“没想到这些事,这么为难。”

一路踌躇不已。

终于走到山脚,抬头望着上面肩膀微微下坠,显出颓意,怅惘地对肩膀上的含羞草说:“我原不该来的。”

一开始,想着,只远远地看一眼,后来觉得,顶多,再走几步,再多看一眼背影就好,结果呢,之后就会想,要不再来看看,她住得好不好,缺些什么。免得受苦。

就这样,多一步,就会忍不住再多一步,一步步再不能停。

“但我心里实在太欢喜。”他轻声说:“欢喜极了。”眼眶红着,脸是笑的,却落下眼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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