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阴说,那位又找来了,说是要继续合作。”既然不回去了,狌狌便把烛阴对他说的话又说了一遍。
听到“那位”,赵璟冷笑不止,道:“他这是没害成我,又打算继续合作了?”
“那...可要回绝了?”
“不,我没被削爵他也出了不少力,直接拒绝未免也太不近人情了。”赵璟摆了摆手,继续道:“就先晾着,等我开心了,再答应他也不迟。”
反正现在什么也做不了,不如晾他几天,也好让他尝尝着急的滋味。反正他不是向来号称超然物外,心性了得...嘛?
“国宴可有什么动静?”虽是没法动那些人,但赵璟也不想让他们太快活。
往常国宴各藩王,西域三十六国皆会派遣使者前来祝贺,但赵琼初登大宝,来的可就不是使者那么简单了。
“诸藩王除广陵王,定襄王其余的三位藩王都已经动身了,西域三十六国的后二十七国像往常一样派遣了使者过来,而后乌孙,焉耆,姑墨,弥,于阗,疏勒,莎车,楼兰皆派了继承人过来。”
“龟兹没有派使者过来?”宋微寒放下手下的折子,有些疑惑的看向宋随。
这龟兹可在西域三十六国中排到第二,其实力不容小觑,但也没有强到挑衅大乾的地步,更何况排在它前头的乌孙都来了。
宋随回道:“据探子来报,龟兹现在国门紧闭,守卫比往常增加了一倍不止,任何人都进不去,也没人能出来。”
进不去,出不来......宋微寒反复研磨了这几个字,眉峰深锁。
龟兹向来是靠沿路买卖为营,而今却紧锁大门,他这是......为了防止某个人从龟兹逃出来?
“你让人盯好龟兹,有什么异动就来禀报。”
既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那就做好预防吧。
至于广陵、定襄二位藩王连个使臣都没派过来,公然不给小皇帝面子,这里头倒是有点文章啊。
“你方才说,遇见了赵璟的人?还是你认识的?”
宋微寒似乎是想到什么有意思的事,眉上眼底都染了笑意。
“是。”宋随抿了抿唇,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出来:“属下曾经和他交过手,这人轻功极好,功夫也不差,只是...有点不太聪明。”
“噗——”宋微寒手一抖,差点把手里的折子扔了,不过他的关注点并不在狌狌身上。
“头一次听你主动评价一个人。”宋随向来寡言,让他做什么就做什么,从来不肯多说一句话,能给出“不太聪明”这样的评价,着实难得的很。
“嗯。”宋随没有注意到宋微寒话里的调侃,而是认真的点了点头,回复道:“实在是太明显了。”
明显到宋随都能看出来,这得是多明显啊!
被宋随这么一说,宋微寒都有点想见识见识了,原本以为朱厌就够蠢了,没想到赵璟身边还有更蠢的。
果然没有最蠢,只有更蠢!
宋微寒起身伸了个懒腰,借以舒缓身体的酸麻。
“在书房里也闷了半日了,出去转转。”
然而宋微寒刚出了房门,就遇见了卫良人。看她这副样子,像是等候多时了。
“王爷。”看到宋微寒出来,卫良人施施然给宋微寒行了个礼。
“嗯。”宋微寒暗忖卫良人的来意,面上却是一如既往的暄和:“卫姑娘这是?”
“太后让妾身照顾王爷,妾身......”
听到太后二字,宋微寒果断打断了卫良人的话:“卫姑娘客气了,这乐安王府仆役众多,不需姑娘亲自伺候。”
太后这是不选择远观了?还是真的是想要自己和卫良人发生点什么?
听了宋微寒的这番话,卫良人倒也不恼,反是笑着问道:“王爷可要听曲?”
宋微寒疑惑的看了卫良人一眼,有些不明白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他还是应了。
湖心亭里,宋微二人相顾而坐。
纤细的手指划过琵琶弦,轻拢慢捻,声如玉珠走盘,叮咚作响,正是应了白居易那句“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
宋微寒的思绪并没落在这曲子上,他是越看卫良人越觉得熟悉,可往深里想却又什么都想不起来,但思及那日她与叶芷之间的“争锋相对”,宋微寒觉得,自己应当是认得她的。
略一沉吟,宋微寒便问出了口:“卫姑娘,你我可是...曾经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