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未察觉出姬云墨语间的异样，顺口道：“这可是活生生一个……”
金陵话说到一半便住了嘴，因为不会看脸色的她已经被冷着一张脸的姬云墨再次捞了起来，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葆光阁。
晴空从门缝内眼睁睁看这姬云墨抱着金陵离去的背影，半晌才愣愣收回视线，落在自己手心里的红线，悲痛欲绝却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发出一丁点声音。
……
不过一个时辰后，出荷匆匆跑进知乐轩，将一封信放在了金陵与姬云墨面前。
“晴、晴、晴……”
金陵眉间微抬：“晴什么？”
秋容赶紧替出荷顺着气，出荷才缓过来道：“晴公子不见了，只、只在葆光阁门外发现了这封信。”
“葆光阁上下找了吗？”
“雪松进去找过了，没有，据说异样的只有晴公子琴上溅了些血迹！”
金陵似乎想起了什么：“晴空的腿疾……好了？”
“前两日刚好些，能勉强下地走路了。”
金陵看了眼姬云墨，将信拆开匆匆默读了遍，才知晴空已经修书一封远辞而去。
金陵对姬云墨急道：“可是他身上的蚀骨香还未解，出去岂不是要害更多的人？”
姬云墨再次将信展开看了遍后默了默，问出荷：“你说琴上溅了血？”
“回首辅大人，据雪松说的正是，晴公子平日里极爱抚琴，所以对他的琴甚是爱护，可今日雪松去看，琴弦已断，琴桌上放着一把匕首，琴上还有很多血迹，晴公子也不见了。”
姬云墨对金陵道：“殿下可还记得叔父曾说过蚀骨香的蛊惑方法？”
金陵蹙眉沉思后：“靠眼神！姬前辈曾说过蛊王散蛊的途径是靠一个眼神慢慢将蛊传到别人身上，从而中蛊！”
“难道晴空他……”金陵倏地站起来不可置信看向姬云墨。
姬云墨凝着眉，点头。
金陵无力落座……
城隍庙。
主持禅房。
“主持，外面有施主想求见您。”小和尚规规矩矩对坐禅的主持禀道。
“施主可有说是何事想见与我？”
小和尚道：“回主持，那施主说是三月前您曾为他面过相，此番特来还愿。”
老主持依旧闭着眼，道：“可是位年轻公子？”
“正是，还是一位患有腿疾与眼疾的公子。”
“哦？”主持略微惊讶睁开眼。
主持手中转着佛珠直往大雄宝殿，刚从侧门进殿便见一少年公子杵着竹杖跪在佛祖前，双手合十好不虔诚，只是眉眼被布条蒙住，想来除了腿不好，眼睛也是受了伤，细看之下，主持很快便认出了眼前这位公子。
主持转佛珠的动作微顿，上前道：“阿弥陀佛，可是这位施主想找贫僧还愿？”
“正是在下。”晴空撑着竹杖缓缓起身，寻着声音方向对着主持深深行了礼才道：“三月前，主持曾为在下观过面相，此番……特来还愿。”
“阿弥陀佛，贫僧愿闻其详。”
“三月前，在下曾随一位姑娘前来算卦，并执意想要以那姑娘的卦作为己用，当时主持态度坚决拒绝了，并且观以在下面相，劝告在下与那位姑娘并非是一路人，若硬要两好，只怕前路坎坷，不得善终……”
主持深深摇头：“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晴空自嘲一笑：“可在下当时心高气傲丝毫未将主持的话放在心上，才……落到如此下场。”
“施主回头是岸，此番亦不算晚。”
“呵，可在下已是已死之人，只怕是为时已晚。”晴空缓缓张开手心，露出那条中蚀骨香留下的红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