哒哒。
有脚步和衣服的摩擦声传过来。
耕田抽出腰间的棍子来,抬起脚向前走了两步对着往这边走来的女人人影喊到:“是哪家人,夜深了,快回去吧,难道是想出逃吗!”
“妾身来自白露亭。”女人用袖子半遮住脸庞,一双柔媚的眼睛莹莹的望过来,“妾身深夜来此并非出逃,而是要往见返柳处一行,盏茶功夫便会回来,望官人可以允了妾身的心愿。”
放下遮掩容貌的衣袖,露出一张年约十七八岁的美貌脸庞,身上华丽的单衣熏过香气,幽幽的淡香传到耕田的鼻尖。
柔弱无骨的纤细手指将小巧的钱袋放入耕田的手中,她眼睛里蓄着泪水,哀求道:“妾身这样的身体也难以逃脱,不过是一会儿的功夫,请官人允了我吧。”
耕田把钱袋揣入怀里。
白露亭他倒是知道,靠近大街中央的高级大店,有这样的美人在倒是并不稀奇。
最近这些女人之间不知道又在流传什么东西,就他知道的半夜去往回头柳的女人就有四五个了,虽然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出去了,但最后都是乖乖回来了。
脸上带着舒心又绝望的笑,好像是完全放弃了什么东西一样,看的让人作呕。
眼前这个女人也是这样的吗?
耕田冲着门外点了点头,不耐烦道;“快点回来,别想着那些不可能的事明白吗?你长得这么漂亮,可不想去外围当流女昌吧?”
“妾身懂得。”女人盈盈一欠身,“多谢官人。”
望月玲咲回来的时候,富冈义勇已经换下外衣躺在被褥之中了。
“你回来了。”
躺在被子中的少年撑起身子,“如何?”
“已经埋下了。”望月玲咲褪下外衣,解开腰间的日轮刀道,“那个地方即使是在晚上看也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如果不是土地深处里面的确是有鬼遗留下来的新鲜味道,恐怕我也不会觉得这些时间都与鬼有关系。”
浸湿的手绢很容易擦下了涂抹的练□□,露出了她清爽的素颜,虽然很想去紫菀那里泡泡澡,但是今日已经这么晚了,还是不要去打扰她了。
“义勇不睡吗?”
终于把自己从繁琐的衣服中解放出来,望月玲咲懒懒的抻了下腰,看着依然坐着的少年惊奇道:“是睡不着吗?我可以给你唱晚安曲哦。”
富冈义勇冷冷的看了她一眼,重新缩到被子里,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你一会不去巡逻吗?”
“嗯,不去了。”望月玲咲跪坐在他的被褥边上,熟练的为他掖了掖被角道:“今晚我会陪着义勇,虽然巡逻也很重要,但我更不放心你这边,一会儿我会藏身黑暗之中,如果有任何异动我都能第一时间发现。”
“……随便你。”
“睡吧。”望月玲咲温柔的声音传入昏昏欲睡的少年的耳膜,“我会一直陪着你。”
这里是哪。
富冈义勇觉得自己仿佛是站在无边的黑暗之中,四处都是不找边际的地方。
“萤子、萤子、萤子……”仿佛藏着无尽欲望的妖娆声音在他的耳边如蛇一样黏滑的低语,“来啊我的爱人,让我带你……走上极乐。”
不,不是。
富冈义勇虽然觉得他的头疼的好似裂开一般,但他仍然能清醒的知道,在自己耳边的低语声是一派胡言。
“给我滚开!”
他冷汗津津的捂着几欲裂开的额头,低声怒吼道。
在瞳孔余光处,传来一道微弱的光。
那是哪里?
还没等他想明白,他的身体就比理智更先一步的动了起来,向那到白光处奔跑过去。
那里会是出口吗?
疼痛减轻了以后,他这样模糊的想着,然后下一秒整个人就投身于白光之中。
等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他发现自己正站在一座西式的二层宅邸的书房之中。
房门敲了两声以后,开门走来一位熟悉的女人,她端着的托盘上面放着煮好的茶和精巧的点心,美丽的脸庞上带着温婉的笑容。
“怎么了,义勇?”她弯了弯眉眼,轻声道,“怎么一脸不认识我的表情啦?”
……他想起来。
他是富冈义勇,正在为下次商船出海做准备。
眼前的女人,已经改名叫做富冈铃咲的女人,正是他新娶的妻子。
他终于和青梅竹马时期就喜欢的恋人结婚了,正是人生最幸福的时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