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初中的学习资料都是用纪予给她寄过去的,基础跟这边的学生持平。
所以推荐几本初三的习题册不是什么大问题。
周阿姨闻声看向闻渺,小姑娘很眼生,便问骆雅:“新找的兼职?”
骆雅:“是。”
周阿姨:“小姑娘长得真标志。”
闻渺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看着跟我儿子差不多大,还在读书吧?”
闻渺点点头,带着她往初中资料区走:“阿姨这边。”
“在哪上学?”
阿姨们总是很健谈,闻渺耐心答复:“铭远。”
周阿姨略略吃惊,忍不住夸赞:“真棒!自己赚零花钱,家教真好。”
闻渺站在书架前,有好几秒的沉默,站在不远处的骆雅从她紧抿的唇线和精致柔软的侧颜里看出一点落寞,还有一点说不出来的情绪,反正不是被夸之后的高兴。
好在女孩很快调整过来,投入到工作中,认真而清晰地给周阿姨讲解每本书的特点和效果。
骆雅低头看了看早上让闻渺复印的身份证。
她的出生地,是南方一个今年才因旅游业发展摘掉贫困帽子的小县城。
女孩那双清澈透亮的眼睛里,蕴藏着太多太多秘密。
直觉告送她,那些秘密,很苦涩。
―
晚上,骆雅得知闻渺住在“江汀岸”,而她的家,就在“江汀岸”不远处的南泉弄堂里。
下班后,她顺路载着闻渺回家,顺便给她结了这周的工资。
有顺风车可搭,闻渺很开心。
南泉弄堂在南泉广场西边,离“江汀岸”只有十分钟不到的路程。
她坚持让骆雅把她放到南泉弄堂入口的路边。
骆雅尊重女孩的决定,把她放到路边,自己先开着车回家。
夜幕下的南泉弄堂,寂静无声,复古灯笼状路灯往外透射着柔软舒适的光。
一排排白墙红瓦四合院望不到头,像一个个战士,屹立在满是现代气息的世界里,不知沉淀了多少代人的蹉跎岁月。
闻渺知道,这种四合院往往有市无价,里面住的要么是原住民,要么是流油的富人。
跟着地图,闻渺走进一条小巷子。
没多久,她路过一个看起来乌烟瘴气的小酒吧,一个喝得醉醺醺的男人从里面出来。
有点担心被骚扰,她扯起卫衣帽子戴上,不放心,又把帽子往下使劲拉了拉,遮住半张脸,然后挨着另一边墙加快速度走开。
身后脚步声越来越近,频率还越来越快。
拔腿就跑,却被一股后拽力扯得踉跄,脚轻崴了一下。
顾不得脚踝的痛,闻渺从背包侧边抽出一支笔用力往拽着她手腕的爪子打了下去。
pia!
贼响。
男人大概怎么也想不到女孩看起来柔弱无害,手劲却这么大,惨叫一声,一下松开手,停在原地石化好几秒。
闻渺跑开,他神志不清地跟着跑。
男人锲而不舍地换了另一只手扯住女孩的书包带。
下一瞬,他看见女孩停了下来,不挣扎也不叫喊。
没等男人纳闷完,闻渺迅速褪下书包,转身拉着他的衣领猛地往下一扯。
男人没个防备,竟被她扯得弓腰。
酒味扑鼻,女孩嫌恶地皱起眉。
她在男人弯腰的瞬间抬膝用力一撞,又利落地往他小腿上狠狠招呼了一脚。
男人猛地单膝跪地,一只手捂着一处伤处哼哼唧唧。
膝盖有点疼。
那两下用了全力,头发乱了,闻渺拉下帽子,一把把头绳扯下来丢在地上。
没了束缚的长发如瀑一样散开。
迷蒙光线下,女孩一脸漠然,冷瞥一眼酒醉又懵逼的男人后,捡起背包,瘸着腿往前走。
在旁边台球室全程围观的宋洺不可置信地瞪大眼,半天后――
“我靠!她是不是撞人家子孙袋上了?靠!我的眼睛!靠啊!”
顾酌把台球杆放下,走到窗边慢悠悠道:“没。撞那就不是单膝跪地,得满地滚。”
“噢。”
不知道为什么,宋洺突然松了口气。
没有一点点防备……
他哥嚣张的背影从大开的窗户里闪了出去。
“我靠?”
他忙奔到窗边,看见他哥从地上捡起那女生丢下的头绳,勾笑扫了一眼轻浮男后,往女孩离开的方向走了。
“靠?什么情况?”
宋洺彻底凌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