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以后,失了动静。
无移时,门外另一把声音道:“徐少侠,王方正在途中,少安毋躁。”
缓缓又道:“容小可冒昧一问,王三公子与少侠结有何怨?不必动怒,小可仅仅好奇的缘故,非有邪念。”
徐信凉聆之声音,同县府毫无二致,心道:“他们二人似真的无连王方,难不成我错怪好人?不对,王方或跟王虹一气,意图借木姑娘来控制我与蕴经!这般情况,此地确无王方。但不管了,黎明之前未见得人,我便挟走烟娘。”
想到这里,口中表道:“他跟我有十冤九仇,成一匹布那么长,懒得向你烦絮。”
临尾又补一句:“最好尽快,否则我待不及,立马杀了床上的女人,再放火烧你捕役司!出去又转告王虹,教你二人计画初成,立刻无终。”
县府赔笑道:“少侠不急,王方应距我司不远了。小可并非威胁,只道一句实在话。首先王戎乃家中长子,兼无错处,谅捕首不会相信少侠陌生之言。况王虹为弟,岂能怀疑兄长?所以少侠之口,并无甚功。至于烟娘乃是我司贵友,若有闪失,捕首要责,定向小可。小可既受责罚,总须将功补过,把杀人者缉拿归案,是以动用捕快万人亦无丝毫吝啬。狗急尚且跳墙,况小可乎?如是各退一步,我不受责罚,少侠同样无损出司。两全其美,岂不善何?”
徐信凉深知烟娘重要,不然王戎早已闯进,冷笑道:“我既到此,自有要事,你使我白行一趟,有之可能?不动脑乎?”
转而又道:“倘若王方不来,我便与你们耗至海枯石烂。你们无想用计,我正在女人身旁,稍有风吹草动,我立马用长剑在她颈上轻轻一划,教你二人同受王涯责罚。”
他所以说久待不走,只想告知王戎二人,令他们生起误会,少作预备,己则好在黎明来前容易些脱身。
县府好气道:“少侠勿要急躁,先在屋内静候,王方应快到了。”
徐信凉皱眉道:“最好是真。”
但觉口干,他便起身行地,坐落前边饭台,夺出白瓷盘内一只影青小碗,又携羊脂西施乳,斟向小碗。
壶嘴下倾,绛色茶汤如柱而泻,抵至碗中不扬一滴,迅稳优雅。
此屋灯火通明,小碗茶汤被照耀之下,更显晶莹剔透,似血红玛瑙一般。
徐信凉小抿一口,只觉味淡,好生无趣,以是将整碗茶汤倒入喉中。
犹未解夸父之渴,正待提起羊脂西施乳再斟一碗,舌底却透来一阵清甜,不由惊奇道:“好久的回甘!”
烟娘轻哼一声,说道;“当然,秋浦山小金芽,是我买的。”
徐信凉微微一笑,望著烟娘道:“若为王戎所买,我扣喉也须还他。但知是你带来,我仍要吃多两碗!”
烟娘一双玉臂横抱胸,嗔道:“我也渴了。”
徐信凉不屑道:“要人喂你不成?自己过来!”
他起身时未携“百炼”长剑,犹遗在床。
烟娘遂拔长剑,指向徐信凉,说道:“你给我斟过来。”
徐信凉好笑道:“你纵有一百柄剑,那也伤不及我丝毫。”
烟娘小山登敛,抱住长剑下床,走近饭台,一手将剑横寘于徐信凉左肩,释了兵器之重,摊出左手,佯作不悦:“给不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