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何体统!”小郭氏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随后说道:“这是在主子面前,就敢如此放肆!可看得出你们平时在私底下定也是没有规矩的!”小郭氏给了兰桃一个狠狠的眼色,随后兰桃上前给了颂玉两个狠狠的耳光,直打到颂玉的嘴角都出了血。
不过颂玉似是已经不在意这些,眼神透露一种阴毒,看向胡大成说道:“这下你要伤心了,心上人死了。”
胡大成见了颂玉那令人胆颤的眼神说道:“定是你……一定是你!”随后看向小郭氏和勋国公说道:“定是颂玉杀了颂湉,因为颂湉之前对奴才说过,颂玉心机多,天天看她瞎蹦哒却从不真心劝阻,其实就是嫉妒她。所以她肯定是得知我和颂湉的来往,所以才狠下杀心的!”
杨耀茗见颂玉看向胡大成的眼神中有愤怒、有绝望还有残存的爱恋,那是一种复杂的感情,或许真的有可能是颂玉?可是在杨耀茗的认知里,相比于颂湉的蠢钝,颂玉算是个通透人,照顾他时谨守本分,不争名夺利,也从不耀武扬威,更无半分嫌弃懈怠,所以真的可能是她吗?
杨耀茗随后开口问向胡大成:“你刚才提及这□□是颂湉让你买的,这□□是留下你们二人用的吗?”
“自然不是了!”胡大成赶紧摆手说道:“那□□是颂湉托奴才买的,但是和奴才却毫无关系,颂湉不告诉奴才,奴才也不敢问。”
颂玉听了这话,忍不住回头看向胡大成,眼神中分明多了几分希翼,可是这刚升腾起来的希翼却被胡大成接下来的话弃到深渊,只听见胡大成说道:“如果颂湉对奴才有意,根本不需要□□。”言外之意是他很钟意颂湉,如果颂湉愿意,他自会愿意。
听了这话,颂玉彻底瘫在了地上,双眼放空地盯着地上,不知在想着什么,只是眼角的泪不停地流着。
“不是给你用的?”杨耀茗看向同是满脸疑惑的小郭氏和勋国公,随后继续问道:“真的没有透露出来吗?”
胡大成满是遗恨地叹声说道:“奴才是真的不知道。”
小郭氏皱着眉头说道:“药铺老板说你买的是毒药,你说你买的是□□,而且这□□不是给你用的,可是在颂湉房里搜到的就是毒药。”小郭氏用手指敲打着桌子说道:“所以这所谓的□□不是就是你胡编出来的?只是想逃避责任而已!啊!”
胡大成听此肝胆俱碎地急声说道:“奴才怎敢啊?奴才是国公府的人,全家的性命都在国公爷手里,怎么敢有半分隐瞒?再者,就算颂湉让奴才买毒药,奴才也不会这么做啊?再者,颂湉她买毒药能用来干什么呢!”
听到这句话,颂玉冷笑说道:“颂湉野心大着呢,既然敢买毒药自然敢用了。”随后直起身子说道:“颂湉自小就因为相貌出众,所以颇为自负。虽然颂湉是先太夫人为二少爷准备的通房,可是颂湉总是说一想起二少爷那副鬼样子,从头到脚就会开始打冷战,心里更瘆的不行。而且即使在远山院也有十年之久了,可是这时间长了不止没增加丝毫的亲近感,反倒是增加了她许多畏惧感。颂湉还说每次一看到二少爷那诡怖的脸,都有一种再靠近他一步就要死了的感觉。所以通房的事因为二少爷不主动提及,这件事就耽搁下来了。没想到前些日子厨房的胖丫鬟陶晨禧陶姑娘得了少爷的眼,从那时起,颂湉就非常妒忌陶姑娘,气愤陶姑娘夺了她的先机,也怨愤少爷为何放着她这个大美人不喜欢,去喜欢一个身材差没礼仪的胖丫鬟。有一次陶姑娘坐坏了凳子,就是她暗中做的手脚。”
“死有余辜的贱人!”勋国公重拳锤在桌上,恨声说道:“勋国公府给她安身之所,不尽力伺候,竟还敢嫌弃主子,简直是不知死活!”说完还瞥向杨耀茗,只见杨耀茗面色平静,不见半分不适。
杨耀茗听及颂湉曾经提及他面目可怖的言辞,若是以前定是要暗自伤心的,可是如今他已经完全释怀,不过却证明他以前猜测的没错,颂湉果然是讨厌他的。但若是换了她还会来别人,只要他还是那副瘦骨嶙峋的模样,任何人见他都要退避三舍的,而且颂湉还是祖母的人,换了颂湉定然会让祖母担心,所以思来想去还不如不换,只求两不相见,省得互相厌烦对方。
颂玉继续委屈地说道:“她本就是这样没轻重、没心肝的人,陶晨禧救了她,可是她非但不感恩,还要恶言相向。奴婢对她百般劝阻,她却说奴婢是不安好心,还要……和奴婢的未婚夫私下往来。”颂玉眼中闪着幽深的恨意,咬牙说道:“品德这么败坏的人,下毒又怎是做不了的?尤其是最近她起了心思,想要做人上人,怕是这毒药就是为了她攀附主子准备的。”
兰桃试探地问道:“所以你的意思是颂湉为了除掉陶晨禧所以才买的毒药,为的就是顶替陶晨禧成为少爷的通房?”
“或许吧。”颂玉自嘲说道:“奴婢不知。”
“颂湉心怀叵测,可是她又怎么死的?”兰桃盯着颂玉的脸,一步一步紧逼说道:“是不是你早就听颂湉提起过毒害人的计划,从而顺水推舟,暗中直接将毒药下到了少爷和陶晨禧的饭食中,而后又掐死了颂湉,这样就能造成‘颂湉为图上位而下毒,事发后又畏罪自杀’的假象啊?这样就能报了她勾引你未婚夫的仇?”
杨耀茗感叹于兰桃的思路,很是稳准狠,直接将颂玉震蒙,随后颂玉疯狂地否认道:“奴婢没有做过,奴婢不知道所谓的计划,也没有给少爷下毒,更没有杀了她!”
胡大成见此红着眼睛、恨声说道:“一定是你!否则谁会忍心杀害颂湉!”
“你闭嘴!”颂玉狠厉地说道,凶狠的眼神让胡大成不禁哆嗦一下。
颂玉见小郭氏和勋国公就连杨耀茗的眼神中都满是怀疑,崩溃地哭着说道:“奴婢是怨她,是恨她,但是奴婢从不曾动过害人的心!奴婢真的是冤枉的,奴婢一心只想赎身离开国公府,怎么还会故意牵扯进国公府的事里,还做这种害人的勾当呢!”
“可是除了你,没有其他人有这个动机和时机去做这样的事。”兰桃鄙睨地看着颂玉说道:“若你直白交代,我会向夫人求情饶了你的家人,否则……”
颂玉看出兰桃的狠厉,双手狠狠地锤向地面说道:“原本以为勋国公府的后院是干净的,可是现在奴婢知晓了,这里面也有藏污纳垢的地方,下了毒、杀了人,却让奴婢来受这罪过!”说到这里,颂玉看向杨耀茗,问道:“少爷,奴婢伺候您十年,您可相信奴婢是冤枉的?”
杨耀茗见着双眼满是希翼,亟待认可的颂玉,不知该作何回答。因为若是外面的人没理由来害她,府内的人更没有理由来害他,那么除了颂玉,还能是谁呢……
颂玉看着欲言又止的杨耀茗,心中已经了然,随后环顾众人,说道:“你们都说是奴婢害了颂湉,其实是她害了奴婢才是。是她毁了奴婢的婚事,是她逼得奴婢去死!”话音刚落,颂玉直接狠狠地冲向旁边的柱子,等到兰桃等人赶过去的时候,颂玉已经咽气了。
颂湉的尸体他没见到,可是此时此刻,杨耀茗却是亲眼看着颂玉死在他的眼前,不禁让他瘫坐在了椅子上。
又一条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