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离开周府后, 行至大路上,乔寄凡有些迟疑地问:“为什么不直接当面质问他?他做了那样的事, 与我们还有兄弟可当吗?”
惠望舒今日一早便赶到了乔寄凡那, 道他们之所以这么多日都不见谢纨踪迹,是因为那周易禄故意趁着盛殊远在北疆,将谢纨绑了,藏起来,满足他自己的非分之想。
乔寄凡原本是不太信的, 只是为了护好谢纨,周易禄和雁风将此事一压再压,几乎没走漏什么风声,外头偶有谣传,落到乔寄凡耳朵里,多是些不明不白的话。
况且周易禄又这般不欲与他们多言的态度,使得乔寄凡更加确信了惠望舒的话。
惠望舒不温不火道:“你傻吗?我们若直接敞开了说,他定然不会承认,到时候反将他惹怒了, 此后不见我们,我们还怎么救谢纨出来?”
乔寄凡眉头微蹙, 叹出了一声稍重的鼻息:“那该怎么办?”
“别急,他既然将无忧藏了起来,必然不可能一直也不去见他,我们就守着他什么时候去那藏无忧的地方,到时候悄悄跟上便是了。”
此时的周易禄已经换去了便服, 草草套上了一身军装,正打算去城门值班时,却在自家大堂中撞见了前来向他父亲汇报战况的小斥候。
那小斥候眉飞色舞,激动非常道:“报!前线大捷!谢将军诱敌深入,解决了大批北疆主战的蛮军。而陛下昨夜潜入敌营,策反了那胡人朝中的另一党人,当夜便夺下了敌军统帅的首级。”
周易禄一时惊喜,连带着紧锁的眉目也终于舒展了些,他现在迫不及待想将此喜讯告知给谢纨,好让他能高兴些。
于是立刻让人去替他告了假,请另一位同僚代他当值,随后便马不停蹄地赶往了护国寺。
行至半路时,周易禄的情绪略微定了些,突然觉察到身后似乎有人在跟,且绝不止一人。
“小心点。”惠望舒凑到乔寄凡耳边,悄声道,“他好像已经有所察觉了,如果让他发现,那只怕就前功尽弃了。”
两人避于周易禄身后离他不远不近的屋舍之后,乔寄凡跟得都有些不耐烦了:“我心里慌乱,总觉得要出什么事……”
就在他们说话间,周易禄不知往哪里一闪,他们目光所及已经看不见他的人影了。
乔寄凡皱眉低声道:“那么小心做什么?人都跟丢了,这还怎么找无忧?”
“说不定还能追上,跟我走。”惠望舒看起来比乔寄凡还着急,拉着乔寄凡就往前头周易禄消失之处赶去。
结果两人还未在那处站稳脚跟,便见那原本消失不见的周易禄从暗处缓缓走了出来:“……你们怎么还是跟来了,不信我?”
乔寄凡早就不耐烦了,但他本能地不想同这个与自己同窗了这么多年的兄弟恶声恶气,于是只好将话含在牙缝中,低低地一字一字往外蹦:“事到如今,你还瞒着我们?无忧哥从不随便与人交恶,谁会同他有这般深仇大恨,想要置他于死地,我瞧是你周易禄心存妄念,私自将他绑了吧!”
“你这都是听谁说的?”周易禄听他这一番说辞,一时居然只觉得好笑,“这故事编排得倒是有趣。”
他坦坦荡荡地说:“我确实对他心怀妄念,但绝不可能做出这种荒唐事,你当我是什么人?”
周易禄不是个爱撒谎的人,想要什么,喜欢什么,虽然不爱挂在嘴边张扬,但只要别人认真问起,他也不爱遮掩,觉得没那神神秘秘故弄玄虚的必要。
乔寄凡看向惠望舒,而惠望舒神色微尬,和稀泥道:“这事怪我,是我听信了外头的谣言,不过主要还是担心无忧的安危,大家兄弟一场,不亲眼
见他一眼,我心里放心不下。”
要说熟悉,谢纨幼年时都在宫中给皇子做伴读,稍大一些才进了那学堂。而周易禄和他们两人才是实打实从小一块长大的,除了没有血缘关系,感情方面却已经铁得像兄弟了。
周易禄叹了口气,终于松口:“行吧,我带你们去看一眼,就看一眼,别多做停留。”
“不行……我还是有点不放心,你俩过来我看看。”说完他又将两人拽到旁边,凑近了就一直盯着他俩的脸瞧,盯得两人心里直发毛。
乔寄凡忍不住问:“你看什么?我脸上有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