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鹅不过儿戏,有输必有赢,二皇子不必太计较了。www.dizhu.org”谢纨见盛殊脸色愈发不好,只好开口给他顺毛,“下回我给您挑只凶猛的,保证……”
盛殊截口打断他:“下回?”
“下回”这个词用的,活像是现在就想赶他走。
“口误,不是下回。倘若二皇子你愿意的话,现在无忧就给您挑一只鹅去——不如我把小胜借您。”
盛殊闷声道:“我不愿意。”
谢纨:“……”
他以前怎么没发现这男人有这么小心眼?还扣字眼!
与此同时,远处驰来的一辆马车的帘子突然被掀开,谢斐文小小的脸从里头探了出来。
很快,马车停下,谢裴文从马车里头钻了出来,他的脸很小,眼睛却很大,看人的时候扑闪扑闪的,总像是带着水汽。
“哥。”他低眉顺眼地冲着谢纨福了一福,然后又继续朝二皇子他们行礼。
六皇子忙上前叫停:“打住打住,谢家就属你最遵礼节,都是朋友,别总是这么见外,这儿总不会有谁怪罪你。”
“礼节周到是应该的,我和哥哥不同,毕竟嫡庶有别,长幼有序。六皇子不拘小节,自然是不在乎的,但是别人未必,裴文还是礼节周到些好。”
谢纨从前向来是看不惯这个弟弟的,一是谢裴文并不是他爹亲生的,据说那位二房当年进谢家门时便有了身孕,生出来的这位弟弟除了他妈谁也不像。
而且因为是早产儿的缘故,谢裴文从小还是个药罐子,终日病怏怏的不说,说话还像个小大人,谢纨与他话不投机半句多,渐渐两人关系就越来越差了。
不过细想起来,当初自己年少无知,倒是经常偷偷欺负这个弟弟,每次挨夫子或谢叔群训了,就转而去找谢裴文泄愤,现在想想,自己当初确实挺不是东西的。
难怪他会那么恨我,谢纨想。
“你怎么来了?”盛殊突然开口问。
谢裴文垂目道:“听说二皇子你们来了,只是裴文赶过去时你们已经离开了,裴文遗憾不能拜见两位皇子,恰好母亲要派人过来催三位回去用午膳,裴文就自告奋勇地来了。”
决心悔改的谢纨走到谢裴文身边,温声道:“是哥哥错了,一时忘了叫你,不如我将我的小胜借你,你也与他们斗一场。--*--更新快,无防盗上----*---”
谢裴文怔了怔,一时不明白谢纨对自己的态度怎么就突然从一个极端走向另一个极端了,但他反应很快,迅速回答道:“多谢哥哥,不过最好早些回去,母亲说再晚些饭菜就要凉了。而且裴文不懂鹅,怕不会玩,要败了哥哥的兴。”
“裴文你刚刚不在,你是不知道,二哥刚刚斗鹅输的那叫一个惨哈哈哈!”盛毅忍不住嘴贱道。
见在场的人都没被逗笑,盛毅觑了一眼盛殊那黑沉沉的脸,下一个“哈”被堵在口中,他也只好尴尬地闭了嘴。
“那就先回去吧。”谢纨转头对那几个朋友道,“我先回去吃饭了,改日再约。”
“无忧哥。”乔寄凡上前几步道,“前几日在学院里,你把手帕借给我了,我拿回去洗干净了。唔……还给你。”
谢纨微微一笑,接过手帕,并在他头上轻轻揉了揉:“好。”
乔寄凡的耳朵瞬间红了,小声和谢纨说了句:“明日见。”
谢纨朝他挥了挥手:“明日见。”
他长了一双桃花眼,眼下有颗小痣,笑起来的时候那双眼睛就像是活了一般,连带着那颗眼下痣,容易直接砸到对方心上。而当他认真盯着谁看时,对方多会产生一种自己是被他放在心上的错觉。
然而这次的错觉却被旁观者盛殊照单全收,他觉得自己气得快冒烟了,然而越愤怒,盛殊就越冷静。
他冷不丁想起了前世,那时候谢纨眼珠子都只跟着自己转,那时候……盛殊发现自己已经记不清前世这个年龄段的谢纨了,他的一颦一笑,仿佛都被遮在浓雾后面,怎么也瞧不真切。
可是……盛殊盯着眼前谢纨的背影看了一会,扪心自问:我那时候喜欢他吗?
盛殊觉得是爱的,可是记忆却告诉他不是。
他的目光又落在身旁缓步前进的谢裴文身上,前世的记忆中他死心塌地只想对这一个人好。
盛殊突然有点不那么相信自己的记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