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每天早晨醒来的“必修课”,如果早晨不躺在床上放空十分钟再起来的话,严行书就会一整天都不在状态。认识他的人也了解他的这个习惯,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也不会在六点半到六点四十之间打搅他,换句话来说,严行书有严重的偏向性起床气。只要过了这十分钟,他就会又变成那个稳重又沉静,让所有人都不自觉会信任的人。
十分钟后,床头的闹钟按时响起,平躺在床上的严行书掀开被子坐了起来,伸手将闹钟按掉后这才从床上起身。
回到自己家的严行书整个人看起来和之前那个婚礼上的人有些不同,现在的严行书更加随性一点,因为刚刚起来还带着起床气,脸上也没有什么表情。
严行书耷拉着眼从楼上走下来,稍稍洗了手就进了厨房先准备起了早晨要吃的东西。他从被擦得干干净净能够映出自己的吸油烟机上面看到了自己的头发,睡了一晚上的头发有些乱,但他没有太在意,将东西都准备好后,这才慢慢悠悠的去了卫生间准备洗漱。
厨房里的微波炉“叮”的一声提示牛奶已经热好,没过多久面包机的开关也跳了起来。整栋房子安静的只能隐隐约约的听到浴室里传来的声音,大门在此时被人从外面用指纹解锁。
进来的人大概二十五六岁,一身休闲装看起来很清爽阳光,手上还拿着车钥匙。来人对这里很熟悉,进门就将车钥匙放在了鞋柜上的藤编篮中,换了拖鞋就走了进来。边往厨房走边抬手看了看腕表上显示的时间,他轻车熟路的拔掉微波炉的电源,将之前严行书放进去的牛奶取出来。
不过几分钟,厨房就又恢复了一开始整洁的样子。
“严总?”方远站在走廊中听到水停了,伸手敲了敲浴室的门,“行李您收拾好了吗?”
严行书系着浴袍带子的手没有停,微微提高了声音回答:“箱子在楼上。”刚刚起来没有喝水的嗓子有些不舒服,严行书轻蹙了一下眉,拉下一条干净的毛巾盖在还湿漉漉的头上,这才站在镜子前面开始刮胡刷牙。
等严行书出来的时候正好看到方远提着一个小行李箱从楼上走了下来,他知道肯定是方远又检查了一遍带的东西,也没有在意。
方远看到脖子上搭着深色毛巾,头发还湿漉漉的严行书提醒了一下:“牛奶和面包已经好了,严总先吃早饭吧。”
严行书点了一下头就往餐桌那边走去,坐下去之后先喝了小半杯牛奶,这才伸手用脖子上的毛巾将滑落下来的水珠擦掉。
严行书比他的助理方远大了两岁,今年二十八岁的严行书在他二十五岁的时候就已经担负起了家业,这完全是因为他父母遇到意外后的突然逝世,好在严行书一家命好,公司的合作人是往上数三代还有交情的友人,在严行书的父母出事之后也是这家人帮着严行书渡过了最艰难的时期。足足花了三年的时间,等到严行书完全适应了公司后,世交的伯父伯母们自然也就放心的让严行书放手去做了,所以严行书一直都很庆幸自己家里还有这样一种不是亲人胜似亲人的关系。
一会儿就要去B市参加一个业内会议,会议结束之后也不能立马就飞回来,还要去世交的伯父家吃饭。严行书昨天晚上还收到了伯父家的小姑娘要礼物的信息,还有一条是在通风报信,告诉他吃饭的时候会有给他介绍的相亲对象在。
那为了这个通风报信礼物也要买啊,严行书看到之后非常爽快的就答应了。
喝着牛奶的严行书正好想到这件事,他提高了声音叫了一声方远:“小方,记得提醒我给囡囡买礼物。”
在书房收拾相关文件的方远应了一声后,在手机备忘录里添加了这一条,所有文件都装好了之后,方远将手提包的拉链拉好,熟练的拿起书桌上的一个银色小盒子晃了晃,发现没有了声音之后这才放下。
“严总,等从B市回来需不需要给您约一下张医生?”方远提着黑色的文件包靠在厨房的门边看着刚刚吃完早餐的老板,“前天才换的新糖盒今天就吃完了。”
严行书站起来,抬手将脖子上的毛巾拉了下来,顺手就将被打湿的毛巾塞进了方远的怀里,他边往楼上走边回答:“不是我吃的,是撒了。还有,没事干别老和牙医混在一起。”
方远的眉毛挑了一下,将毛巾丢进毛巾篮里,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立马就去看客厅里茶几上放的东西,发现烟盒里的烟并没有少后,他这下是真的忍不住惊讶了。
——老板这两天是转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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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总早上好,现在是早晨七点十分,距离你开启下一副本还有四十七小时五十分。”
刻板的系统音在严行书耳边响起,放下了吹风机的严行书面容平静,像是完全没有听到刚刚那一声播报一样。拉开衣柜门准备换衣服的时候,严行书这才开口:“我要换衣服。”
“——我又没有性别,你换就好了啊。”和刚刚刻板的语音完全不同,这次是一个听起来有些清亮的少年音,“不过提醒严总,还有一个半小时就要停止值机了,请你抓紧时间。”
严行书在听到“滴”的一声提示后,这才解开了身上的浴袍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