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两人打小一起长大,在她心中,他从来都只是兄长般的存在,许是囿于身份,她从来没有多加思考过,他们的关系还可以变成另外的存在。
但婚后,他是她的夫君,观念转变,感情自然也会跟着变。
到底是自己放在身边看着长大的女儿,太后对她的一言一行都有着异乎常人的洞悉程度。适时收住话头,太后让她先去休息。
她也没客气,喊人送来温水洗漱完,上塌补眠。
第二日睡到自然醒,因为不用继续绣里衣,她难得的贪睡一回,连早膳也没用。
午膳是被太后亲自喊去用的,等她们吃完,正好嫁衣也送到了永寿宫。
鲜红的颜色很打眼,精致繁重的绣花不用展开便能感觉到它的惊艳。
让人去取来她自己负责的里衣,锦竹绫罗一起捧着嫁衣带她去屏风后换上。
她肤色偏白,衬着鲜艳的红色丝毫不突兀,反而有一种说不出的魅-惑感。
锦竹绫罗给她穿到一般,齐齐红了脸。
顾怜莫名:“怎么?我换个嫁衣,你二人脸红什么?”
绫罗支支吾吾的回:“公主国色芳华,温大人好福气。”
顾怜陡然被她们逗笑:“懂得倒是挺多。”
两个丫鬟的脸色更红。
等将嫁衣全部穿好,顾怜由她们俩扶着走出去。
太后就坐在一旁的太师椅上,看到从里面走出的顾怜,眼前一亮:“赏,今日殿内伺候的,全都赏!”
颇有一种普天同庆的架势。
因为衣服做之前便量过尺寸,是以上身效果格外好。
等检查完几处小细节,顾怜将衣服换下来,让锦竹好生叠着。
成婚前一日,顾怜带着自己人和喜婆回到玉清宫。无所事事的一天过去,眨眼便是夜晚。
明日就要成亲,临到这时候,她才生出几分离愁感。
到底是不同了,以往的那些肆意,都要开始学着收敛。
稍晚,太后亲自来了玉清宫,身后还带着一个眼生的嬷嬷。
顾怜行完礼,拉着太后问她为何事前来。
太后笑着让她坐在床榻边沿,抽出藏在袖中的一本书递给她:“你初为人妇,有很多事不懂。嬷嬷最擅长此间乐趣,故而将她请来与你说道说道,你好生学着,明日有用。”
太后递给她的那本,自然是春-宫-图。
顾怜虽不曾看过,但也听说过此书大致讲什么。
看到书页上清清楚楚的三个字,她手一抖,直接将书扔了出去。红着一张脸,支支吾吾的说:“母后,怜儿无须这些。”
她性子虽然大大咧咧,不拘小节,但这种闺房之事,她还是做不到让旁人教导。
她死活不愿意学,那嬷嬷便是有满身的本领,也没法儿说给她听。
见她态度强硬,太后最后只能作罢:“算了,不愿学便不学,左右慕慕会教你。”
只是那本书,太后如何也不准备带回去:“要么听嬷嬷给你细说,要么自己瞧瞧书上的东西。你若是什么都不懂,明日必是要吃些苦头。”
两相一对比,简直完全不用犹豫。
她自己过去捡起那本书,朝太后讨好的笑:“谢母后关心,怜儿选择将书留下。”
太后总算满意:“好,那你……”
顾怜头回如此不顾礼数,直接打算自家母后的话:“母后,明日起得早,怜儿想歇息了。”
她怕还不把太后支走,太后会说些更过分的事情。
太后这次应得干脆:“记得今晚仔细看一看。”
留下这么一句,便带着嬷嬷离开。
锦竹她们不知晓其中原委,站在一旁不敢说话。
知道殿内再也听不到外头的动静,顾怜深呼吸一口气,吩咐:“烧火盆子。”
这种天气烧火盆子自然不可能是取暖,等火苗起来,锦竹说:“主子,好了。”
顾怜头都没回,忙不迭将那本春-宫-图扔了进去:“烧干净些。”
见不得人的话本子春-宫-图是烧掉了,只是脑中太后的那句明日要吃些苦头和左右慕慕会教你却一直在徘徊。
温慕素来疼她宠她,会舍得让她吃苦头?
她勾唇一笑,不可能的。
再者,闺房之术能有多难?还要教习嬷嬷来教学,听着就荒诞。
普天之下,哪有人会因为新婚夜而特意指个嬷嬷学习。
这要是传出去,她顾怜的名声也可以不要了,径直拿去喂狗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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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怜:我懂得可多了,母后不用特意差人来教习
温慕:……我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