积雪在地上堆起厚厚一层，重力之下，她随惯性陷进去。
温慕眉头微皱，语气不悦：“你仔细点。”
顾怜回头看他一眼，没答话，抬脚走远几步，兀自弯下身子，捧起一团雪握在手里把玩。
小道再往前走几步便有专供走到马场的台阶，给祝苏婕指明方位，温慕学着顾怜的模样直接跳下去：“冷不冷？”
雪面微滑，祝苏婕走得慢，离他们俩所在的方位还有好些距离。
收回视线，顾怜抬眸看他：“我母后的交代你全然忘了？不去扶一扶？”
话中真情假意，从她要笑不笑的神情里体现得一清二楚。
温慕面上不见喜怒，觑她一眼，慢悠悠的接话：“我若是扶了，你会高兴？”
在思考前，她开口：“我当然……”
话说到一半，她反应过来，连忙住口。
在温慕要笑不笑的神情里，她转头：“你扶不扶，与我何干？”
得了这个答案，温慕嘴角的那抹笑到底是泛开：“那便是不扶。”
她敛着眉眼，正欲再说，温慕屈指敲在她头上：“玩儿你的。”
抬手揉揉被他敲过的位置，她往后退了几步，抱着先前裹成球的雪继续滚。
倒是难得的听话一回。
祝苏婕不是扭捏的性子，但不是多喜玩雪。
是以走到马场的区域，也没着急，一边打量周边的景致一边不紧不慢的走过去。
三人各有自己的乐趣，好半会儿过去，才重又聚到一处。
顾怜雪也玩够了，一边起身一边拍落身上沾染的雪花：“接下来去何处？”
祝苏婕站在两人身后，察觉到温慕的视线，开口：“我无妨，公主与温将军决定便可。”
替顾怜整理好披风，温慕颔首，转而与顾怜说话：“你上回说想去河道的冰面上走走，带你去？”
顾怜生出这个想法时还是夏日，那日她在话本子上瞧到几行关于冬日结冻河道的描写，顺口给温慕提到几句。
如今好几个月的时间过去，她自个儿都快忘记那时的念头。
现在不比那时，并非非去不可，她侧眸：“三小姐意下如何？”
对于她的问话，祝苏婕有些意外。压下面上不合时宜的表情，她俯身行礼：“去瞧瞧也是好的。”
顾怜点头，随即转身：“带路。”
把汤婆子重新递到她手里，温慕与她错开半步的距离，引路。
河道离马场很近，不到一盏茶的时间，三人已经站在河边上。
气温低，河道面上的水全部结冰，长长的一条冰路映入眼底，衬着周边的雪棱子，景致很美。
顾怜想去冰面上滑雪，原本不打算理会祝苏婕，想到母后的态度，还是问了一句：“三小姐要滑雪吗？”
祝苏婕是个安静的性子，对这些不怎么感兴趣。闻言摇头：“谢公主好意，苏婕在边上走走就好。”
本意也只是客套，她不玩，她也不强求，拉着温慕跨前两步，走到河道上：“慕慕，汤婆子。”
伸手从她手里把汤婆子接过去，温慕一手拎着它一手朝顾怜伸过去：“抓着。”
冰面很滑，顾怜依言，抓着他的衣角，任由他带着她往前滑动。
将一切都看在眼里的祝苏婕皱眉，只觉得顾怜如此，格外失礼，哪里有半分公主的样子。
她的打量并未遮掩，顾怜察觉到，和温慕对视一眼，没理会。
知道她喜欢什么，温慕也没掬着，拖着她在冰面上快步往前走。
她抱着他的袖口，正要开口，余光瞄到远处有人往他们这方跑来：“慕慕。”
温慕回头和她对视：“恩？”
“停下。”继而补充，“有人来了。”
脚下步子渐缓，温慕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毕竟是跟着自己好些年头的人，几乎是一眼看出：“是齐正。”
齐正跑过来的速度快，不一会儿便站在两人面前：“属下参见主子，参见公主，三小姐。”
顾怜扬手：“无须多礼。”
他应诺，收礼。
整理好自己略微散乱的袖口，温慕问他：“特意寻来，何事？”
齐正：“回主子，是祝国公寻三小姐有事，让属下带人来接三小姐。”
是家事，温慕便不再多问。
今日的行程，是祝国公与皇后一心策划的结果。对于祝国公半路将自己召回的举措，祝苏婕看不明白：“我爹可有说原因？”
齐正恭恭敬敬的转身面朝她：“回三小姐，不曾。”
她颔首，面上带着几分若有所思。与他们两人辞完别，兀自转身离开。
齐正跟上去之前特意补充：“国公府派了马车来接，就停在前面。”
温慕颔首：“好。”
等他们两人的身影一起消失在白茫茫的天地间，温慕侧身：“现下只剩你我二人，不用拘束，还想玩些什么？”
※※※※※※※※※※※※※※※※※※※※
啊，终于码完了。抱歉今天更新晚了，比心比心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