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偶尔要回学校。
之前我都不知道他学校这么变态,暑假了还要人回去忙。
不过不得感谢这个决定,我终于抽出时间独自一人去找那个医生了。
我坐在医生面前,犹豫了一下:“您好,我……是萧狩他哥。”
医生推了推眼镜:“我记得您之前不长这样。”
我有些尴尬。
当然不长这样,萧斗那个老阴逼能比我帅?!
我打了个哈哈:“我是他……其他的哥哥。之前那个是他亲哥,他亲哥最近不太方便来,所以以后可能萧狩的病,由我跟您联系,上次我也来过医院的,就坐门口。”
他问了我好几个关于萧狩的问题,最后打消了疑虑:“他这个病,还是送出去比较好的。国外那个设备,可能会稳定一点。现在光靠吃药,风险太大了。”
我拼命点头:“对对对,我看我弟弟每天都要吃这么多,不吃他就难受,太心疼了。”
医生给我看了看他的病历单,描述了一下,我现在才知道他到底有多严重。
医生:“现在他可能已经有点上瘾了,这个药当初我给他开的时候就说过的,不控制的话,特别产生依赖感。他还是坚持要吃。”
我攥了攥自己的衣角天真地问:“如果把他药停了,会不会好一点?”
医生一脸“你是不是个二百五”:“如果他能扛下来,那停了肯定是好的。你之前有了解过精神疾病这一块吗?”
我摇头,听他描述。
医生说,有些人的病是先天的,有些病是后天的。
先天的话,基因里带的,直接治好是不可能的,只能慢慢干预,尽可能地调整。
后天的话,基本上是环境造成的,换个环境可能会好一些,不过也有可能向另一个极端。在后天精神疾病里,家人的态度是非常重要的。
现在萧狩吃的药更多的是镇定为主,免得他有攻击性。
我扣了一下自己的指甲盖:“那我弟弟是先天还是后天?”
他推了推眼镜:“据他亲哥说,有一点遗传。”
咯噔。
我心直接跌落到崖底:“就是说……基本没办法治好是吗?”
医生拿着病历单在那看:“不过我觉得吧,后天影响应该更大。他母亲是轻微急燥症,按理来说遗传的话应该不算严重的,积极调整还是可以的。就是他现在的情况已经是很不容乐观的。”
我点点头:“对,有时候我觉得他吃了药以后,整个眼神都是很茫然的,人也不在状态。”
他做了一个比喻:“你一直在那种特别嘈杂的菜市场呆着,你觉得你会是什么反应?”
我犹豫了一下:“我会有一种感觉,身边都是声音。”
医生点点头:“那现在,突然一道雷劈下来,之前所有声音都没了,特别安静,你又会是什么反应。”
我看着他,思考了很久:“害怕。”
医生笑了笑:“能理解了吧?这道雷就是他的药。他的世界里少了声音多了安静,他一边恐惧,一边又非常渴望。”
“然后他拼命想办法制造雷,在他的世界里轰轰轰,”我苦笑着:“是这个意思吗?”
他点头:“对,就是这个意思。”
我起身跟医生道谢,然后深呼吸了好几次才推开门出去,回了单位。
萧斗在单位。
这是我第一次主动去找他。
我坐在他面前,直截了当地跟他说,我见过医生了。
萧斗表情变了变:“所以呢?你了解后是不是跟我想的一样了,还是把他送出去吧,顶多我慈悲点,也把你送出去。”
我撑着下巴试图套话:“所以你已经联系好了?”
他笑了一声,后靠在他的摇椅上:“当然。全套设备一百来万呢,夏威夷度假小岛,全天有四个护士跟着他,定期医生过来检查,国内没有这个环境的。我已经想得很周到了。”
我也跟着笑了一声:“那你呢?”
他皱眉:“我?”
我盯着他:“你不去看他吗?”
他双手一挥:“我要忙着赚钱的,不然谁付得起,凭你这点工资?还不够给他做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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