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帝跨马领府婢一行抵达偏院时, 徐长书已然等候在偏院门口。
“长书今日可来得真早!”青帝随即勒马与门前人打招呼。
“殿下?”看清马上之人是青帝,徐长书随即上前扶青帝下马。
青帝也不与徐长书客套。
从徐长书臂膀借力跃至马下, 青帝带着喜气邀徐长书进府。
“府却是不进了……长书此行前来, 只是想问问殿下昨夜送来的婚帖……”徐长书将声音压得极低, “不知殿下找长书来所为何事?”
“‘婚帖’二字还不够么?”有意将声音提高, 青帝一边挽袖, 一边不时地将视线投向抬至偏院门口的婚轿。
徐长书闻言一愣,望婚轿的眼神却是冷了几分。追随青帝四载,他早已摸透了青帝的秉性。因早知其心中只有自家小妹,他昨夜便只当那连夜送来的婚帖是戏言。
谁料……
想想自己府中的四房妻妾, 徐长书皱皱眉,却是猛地握住悬在腰间的剑柄。
“殿下……臣有一言,不说不快……”
“嗯?”青帝挑眉与徐长书一个尾音,心中想得却是那轿中人坏心……
三年不见,她的歌儿竟是舍得看她笑话了!
着实令人吃惊!
“且说吧,今日是本殿大喜的日子,本殿恕你无罪……”浅笑着自行往喜轿门口,青帝听到背后传来了一阵惊呼。
“主子小心!”飞身与青帝挑开徐长书掌下的长剑, 秋风眉头紧锁。
“长书?”青帝佯装惊诧的回头, 只见徐长书将手中的剑舞得虎虎生风。
“这却是在做什么?”青帝微微挑眉。
徐长书则扬剑道:“殿下可还记得本公子姓什么?”
“徐。”青帝低声相应,心中却笑, 她今日娶的娘子也姓‘徐’。
“那敢问殿下,可还记得……”
“记得。”抢在徐长书之前开口,青帝望着徐长书手中的剑锋, 只道歌儿当真是有个好兄长。
“长书便是因为她,才与本殿在此处翻脸么?”青帝有意将声音放得冷厉,映着积雪的寒冬,堪堪令人胆寒。
“是。”扬剑不惧眼前人,徐长书迎风道,“本公子与七殿相交四载,只当殿下是重诺之人……未曾想,小妹生死不明,殿下便急着娶妻……敢问殿下,妻与江山孰重?”
“长书以为呢?”青帝见轿中无声响,随即继续与徐长书周旋道,“在长书看来,妻与江山孰重?”
“依长书所见,自然是大丈夫何患无妻……但殿下须知,你与长书却是不同的……季孙娘娘一心向你不假,这朝中百官四成向你也不假……但你须知,若是本公子倒戈……这江山……”徐长书再次将声音压得极低,“或是归于八皇子也未可知……”
青帝闻言一笑。
“你却是没看上五皇兄……”
“那是自然。”徐长书提剑朝着喜轿逼近,“五皇子有妻,我家小妹自不会前去……而殿下负心,我自会劝小妹另择佳婿……若是今日殿下选了江山,这女子便记在本公子手下,若是殿下选了妻,那我徐氏长书在此立誓,定与殿下不死不休……”
“是吗?”见徐长书神色有异,青帝忙跟着跃向喜轿,抬脚踢飞了其手中的长剑,“莫要伤了轿中人!”
“看来殿下当真是薄幸之人!”徐长书恼怒异常,正欲使出袖中的暗器,却闻轿中人淡淡地唤了声“兄长”。
“兄长……”徐长歌坐在喜轿中,唇角轻轻扬起。
她
这个兄长,两世皆疼她。
“长歌回来了。”徐长歌望着眼前的盖头,带着内力与轿外人解释道,“阿澜娶的便是我,兄长莫要再拦着了。”
“小妹?”听出轿中人是一去三载的徐长歌,徐长书唇角微颤,眼眶悄然湿润。
“殿下?”将不敢置信的眼神投向青帝,徐长书浑身紧绷,生怕之前是他的幻觉。
“是歌儿。”温笑着俯身与徐长书捡起剑,青帝拉着徐长书进府道,“兄长莫要嫌弃今日这婚事简陋……本殿也是昨日才见到长歌……”
“确定是长歌么?”徐长书抓紧了青帝的胳膊,青帝则是命婢子将自己未来的国舅爷安置到席位上。
“自然是长歌……”亲自奉徐长书一杯茶,青帝郑重道,“今日只有兄长一位宾客,还望你能为我与歌儿做个见证!”
“殿下的意思是?”徐长书握茶的指尖一抖。皇子成婚乃需帝君亲允,听殿下的意思,莫不是要与他家小妹无媒而合?
“是。”青帝点点头,一时又觉愧对长歌。
但此时当真没有更好的办法。
“你知晓母后甚是喜欢长歌……”避重就轻地提起季孙氏,青帝与徐长书交换过眼色,两人皆是沉默。
“殿下想清楚了么?”徐长书想起了昨夜那满城的灯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