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太后的居处。”
当着青帝与珲春皆在暗道里静立时,打理寝宫的青纥跟了上来。
“太后?阿姊见太后干什么?”
珲春不信她那极为聪慧的阿姊会在听闻父亲的死讯后自投罗网。
“嘘——”青帝再次指了指头上。
珲春见状,随即跟着青帝一同听声。
“请姑祖母放行。”
膝盖落地的声响让站在暗道里的三人都忍不住为徐长歌喊疼。
“歌儿……”太后的声音格外苍凉,“老身与你父亲姑侄一场……老身看着他少年傲气,看着他立业成家……如今,老身白发人送黑发人已是极悲,你又怎么忍心躲到那边城去?”
但徐长歌哭得却比太后更大声。
“姑祖母……常言,百善孝为先。歌儿去意已决,求姑祖母应了歌儿的心愿。且歌儿此去前途难测,所以恳请姑祖母代掌徐家家主印信。”
三人聚在暗道里想着徐长歌此时是真哭假哭,耳边却是“沙沙”的脚步声。
“那丫头定是将印信交与太后了。”青纥眉头皱到能夹死苍蝇。
“阿姊定不会那般糊涂。”珲春替徐长歌辩解。
“嘘——”眼看着二人要为那枚没见过的印信争起来,青帝示意二人认真听。
………
“那东西是怎么回来的?”
头顶上徐太后在确定印信的真伪。
回应的是徐长歌哭哭啼啼的声音。
“是徐宁交与歌儿的。”
“他还说了什么?”徐太后有些急切。
“他还说……他还说……爹爹说,徐家定会败在我手上……”
“所以你就闹着要回边关吗?”
徐太后拍条案的声响让青帝一行都忍不住捂住了耳朵。
“糊涂!即便将印信交与老身保管,你怎能想到
马上回边关?至少也要等你父亲的棺椁回来才是!”
徐太后的责骂令人心惊,但其应下长歌更让人惊奇。
听着徐太后宽慰过徐长歌后,便命人送徐长歌回府,青纥的面色沉到能滴出墨。
“该死!印信竟是落到了太后手里!”青纥愤愤地攥紧了拳头,“长歌那丫头……”
“不是很好吗?”不明青纥为何会那般愤怒,青帝对暗道为何能听到上面的动静更有兴趣。
“好什么?”青纥不平道,“你不是徐府中人,自然不知道印信的作用。徐府家主是有能者居之,即便是徐相,当年也是费了不少功夫才坐上的家主的位置,守住了徐府的家业……”
“师尊莫不是认为徐太后没能力?”
青帝不以为意。
如果暴怒能成事,这世间便也不再需要聪明人。
“徐太后自然是有能力,但……”青纥想说出太后掌印的坏处,但思忖了半天,也只能讪讪道,“终究不如徐相。”
“太后或是不如徐相,但其定然是胜过了长歌……”想过徐太后是从后宫里熬出来的女人,青帝含笑道,“师尊且想想,离了徐相的徐府,该是什么光景?”
“嗯……”想到徐相离世后,徐府可能的惨状,青纥久久未言。
见青纥不吭声,珲春随即跟着笑道:“群龙无首,一盘散沙。”
“若是这般,再大的徐府也不过是个烂摊子,师尊又何必介怀?”
青帝一边问,一边转身继续朝着前面走。珲春所言的与她想的一样。徐相走了,徐府也就散了。
“怎么可能不介怀。徐府原是徐相的,日后该是长歌那丫头的……”
“日后也未必不是。”青帝对徐太后有信心。纵然徐太后可能在徐相一事上亏欠了长歌,但徐府的大势,青帝相信徐太后能看得清。
“这……”似是想到徐太后待徐长歌确实不错,青纥语塞。
“长歌此举以退为进,釜底抽薪……师尊还是莫要烦恼了。若是师尊无事可做,或是可以想想为什么我们刚才能听到头上的声响。”
没有与青纥较劲的意思,青帝又指了指头上。
“师兄以为呢?”
珲春知道缘由却不想说。
“许是因为这凿石的工匠手巧吧。”青帝仰头望望头顶上凹进去的石顶,想起来长歌院中那个带回声的湖。
徐府当真有不少巧匠呀!
青帝由衷羡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