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你三哥是不是怪我当年把他的丫头给要走了，所以这会子报复我呢？”
白婉琴对这个事倒是没什么兴趣，看王淑芬一脸的不忿，不由说道：“我还当二嫂为着什么事情烦恼，原来是为了这个。这有什么，秋香不过是个丫头，伺候的再好也是丫头，三哥要给他就是了，二嫂何必想这么多，没得惹自己心烦，回头叫三哥知道了，再说您小气。”
王淑芬被噎了一下，抱怨的话倒是说不出口了，只好笑道：“我不过抱怨两句，就是知道了也没什么。”
说着转移话题，和白婉琴谈起别的事来。
秋香被白鸣丛暂时借走了，好一段时间要陪着他去学校的戏剧社排练。
因为白鸣丛最开始和同学撒谎，说秋香是他的远房表妹，带着表妹去学校排练，总不能让人穿的太寒酸。
所以，白鸣丛首先去裁缝铺子给秋香定做了两套新衣裳。
一套是学校里女生们常穿的，另一套是家里小姐们喜欢的洋装。
白鸣丛直觉秋香穿洋装好看，比穿旗袍更好看，所以直接给她定了洋装。
秋香嫌贵不要他买，白鸣丛道：“这可不行，我跟同学说你是我表妹，既是表妹，就该和我们一样上学才是。我们虽是男校，可也见过女学生穿的衣服。我给你做这两套还是少的，时间问题也来不及做太多，你将就穿着。”
新式学堂虽然教授平等自由之思想，但是男女依旧分校念书。
别的地方有传消息说要实行男女同校，但是传了许久，也上了报纸，他们这里却总是不能实现。
所以，白鸣丛和女学生打交道的机会并不多，和女人相处自然没什么经验。
家里那些都是亲戚长辈，要么就是丫头婆子，碍于各种原因，白鸣丛也没怎么接触过。
所以，今日给秋香买衣服倒是头一回。
等到新衣服到手，秋香穿了给白鸣丛看，倒是令他小小惊艳了一把。
“这样倒不敢领你去学校了，那群人见了你不定要说什么呢。”
白鸣丛看了她两眼，神情有些窘迫。
他那日找秋香做女主角本就是一时冲动，因为最初答应的那位女同学出尔反尔，提了过分的要求，白鸣丛才会一气之下拉着秋香充数。
这两天白鸣丛抓着秋香给她补功课，除了识字外，还要给她念台词，要求她背台词。好在秋香有些底子，识得几个字，教的不难学的也不难。
撒一个谎就要用更多的谎来圆第一个谎，白鸣丛是少年心气，不愿意人家知道秋香的真实身份，便憋着一股劲儿想教好秋香。
也因此，两人相处的时间多起来，白鸣丛屋里伺候的小马看出点什么。
不像大少爷和二少爷跟前有许多听差，白鸣丛这里除了一个端茶递水的丫头，就只有小马一个男仆。
这日趁着白鸣丛不在，小马笑嘻嘻地问秋香：“秋香姐姐得了三少爷的喜欢，可别忘了我的好处。”
秋香吃了一惊，望着他：“你有甚么好处？”
小马又一笑：“咱们三少爷是最和气不过的，我瞧着他对你很是不同，跟其他婢女不一样，说不得是你的福气呢。你既有了福气，可别忘了咱们一起的情谊。”
高门大院里少爷把丫头收做房里人不是稀罕事，虽说现在外面传着各种各样的声音，可这高门里头该怎么做还是怎么做，受用个把丫头不是什么事。
“你又胡说，三少爷那样正经的人，你别胡乱编排他。”
小马敛了表情：“什么胡说，要我说你才是假正经。你想想自己的身份，要不是少爷偏心你，往后你会过什么日子？我说这些并不是调笑，是正经的想劝你，做主子总比做丫头强。”
下人们有时候会相互排挤，有时候又盼着对方好。彷佛对方好了，就是自己好了，从这一点上能够看到希望似的。
秋香默了一下，说道：“三少爷不是那样的人。”
她虽这样说了，之后的日子小马却话里话外的帮了她几次，在白鸣丛面前故意提到秋香，说她某些好处，白鸣丛听得多，便也记了下来。
家里教了几日，算是临时抱佛脚，有了点底气白鸣丛这才敢带着人去学校进行第一次彩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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