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贵妃又岂会不记得这两样东西,当初皇上赏给傅姒时,她暗中没少摔杯子。
可怎么会呢?既然是皇上赏给傅姒的,那这两样东西,怎么会出现在长春宫。
淳贵妃再是淡定,这会儿脸色也微微有些变了。
纪皇后的目光直直的落在淳贵妃身上,却是意有所指道:“妹妹,本宫掌管六宫多年,却是第一次见有内造之物流出宫去。这可是大事,皇上素来御下严苛,极重宫规,本宫着实没有想到,竟然会是翊坤宫出了这岔子。”
纪皇后的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淳贵妃又岂能不知她的言外之意。
可她此刻依旧难以相信,这事儿是真的。
不等她开口,纪皇后又缓缓道:“其实这事儿也怨不得妹妹,毕竟宫女入宫时,年岁小,这么些年呆在宫里,有了自己的小心思,也是有的。只是,妹妹到底是眼拙了,当初既是精心挑选侍奉县主的,却偏偏出了这样的事情,可见这人心难测呢。”
纪皇后这话无异于是打淳贵妃的耳光,她的脸上顿时青一阵白一阵的,可她还是不想这样就认输,沉声道:“娘娘何以就咬定是这四个宫女?”
纪皇后却是噗嗤一笑,很快,宝甄几个人就被人押了进来。
见几人狼狈的样子,还有身上难掩的血、迹,淳贵妃一时气急,险些没有晕过去。
纪皇后也太目中无人了,竟然不知会她一声,便把翊坤宫的人送到了慎刑司。
这样的倨傲自傲,让淳贵妃怎敢相信。
“娘娘,救我?奴婢是冤枉的,奴婢绝没有这样的胆子,敢私自动县主的东西!”
方才在慎刑司,这几个宫女先还嘴硬,可如何能抵得过慎刑司的手段,最终都签字画押了。
可这会儿,见着贵妃娘娘的面,她们仿佛又看到了生路。
熟料,没等淳贵妃开口,宝茹却是大声道:“你少在这里装糊涂了,谁不知你是县主身边的大红人,平日里库房的东西也都是你登记造册管理的。你这个时候想撇清,想把一切都推到我们头上,你休想。”
一时间,宫女们相互攀咬起来。
淳贵妃却知道,自己这是着实让纪氏看了一场好戏。
她如今已经不需要知道这四个宫女到底有没有奴大欺主,暗中把这些内造之物流出宫去了,这事儿再纠缠下去,只会让她更丢脸。
毕竟,这四个宫女,可是当初她精挑细选出来的。
这么想着,她一声厉喝道:“来人,把这几人拉出去,杖毙!”
很快,宫女们被堵了嘴,拖了出去。
纪皇后却是拿了桌上的点翠镶红玛瑙蝶舞步摇,笑着道:“说来此事也怨不得妹妹,本宫也未尝就没有错。毕竟,这到了年龄的宫女,早该放出宫去了。”
淳贵妃这会儿算是彻底清醒过来了,纪皇后方才看戏是真,可更大的意图其实是想借此立威。
可她这个时候,又能说什么。
皇后是六宫之主,她既想借着此事整顿六宫,她岂有这能耐拦着。
直到从长春宫出来,淳贵妃都感觉自己气的心口痛。
沈嬷嬷小心翼翼道:“娘娘,此事确实是我们疏忽了,这些年我们只想着把县主掌控在手中,却没想到,会让那些人奴大欺主,反倒是让娘娘落得如此被动。”
提及傅姒,淳贵妃的怒火更甚了,“这蠢货,竟让这几个贱婢在眼皮子底下做出这样的事情来。若她但凡有些警觉,本宫今日何以这样难堪。”
沈嬷嬷低声安抚她道:“娘娘,您先消消气。此事说到底,其实也怨不得县主。县主若真是八面玲珑之人,娘娘不得更担心才是吗?”
沈嬷嬷的话多少是让淳贵妃平静了一些。
可她这气儿还是不顺的很。
她今个儿出了这样的笑话,傅姒身边的宫女自然是要重新挑选的,而皇后又岂会给她这样的机会,想必是让内务府指派的。
虽只是四个小宫女的事情,算不得大事,可也不知为什么,淳贵妃总觉得有些不安。
沈嬷嬷小声又道:“娘娘,奴婢看您是太多心了。内务府那边挑选的,都是新入宫的宫女,在翊坤宫当差,一切不还是娘娘说了算。娘娘还怕拿捏不住这几个宫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