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父母打算把他送去日本留学两年,这个治疗方案有不小的风险。
临走之前,文际去见了路景运一面。
“我不能联系你,也不能回来。”文际说,“我们要不要先分手,这样万一你有了喜欢的人,不会有心理负担。”
路景运问他:“说实话,你怎样看我们的关系?你是不是时刻做着离开的准备?”
这一回文际想了很久,他站得累了,拉出一张椅子坐下。
“我怎样看待这段关系。”
他小声地重复了一遍问题。
“若能在一起一日,就一日;若是一月,就一月;若是一年,就一年;若是一生,就一生。无论多久,我会尽力使自己开心,也使你开心,但我不敢保证,也不愿意想像我们的未来。我不能承诺无论遇到什么磨难都不会离开你,也不想争取任何不属于我的东西。你想走就走,我不留你。”
“那你要走的时候,也不希望我留你吗?”
文际眨了眨眼,觉得眼前的色彩有些模糊,用手揉了揉眼睛。
“不是。”
他有些不敢回答,可路景运的眼神告诉他他今天非得给出一个答案不可。
可说出口他又觉得羞愧,仿佛犯了什么天大的罪孽。对别人要求过多,就是罪孽。
文际觉得自己对路景运从来不算太好,也给不了他什么。
所以这时候路景运应该答应分手,然后转头离开,或许还会抱一抱他,让这个故事结束得美好一些。
你看,他果然抱他了。
文际心想,算了,他懒得治病了,就这样吧,这一次去了日本,能不回来就别回来了。
可是他很用力地在文际嘴唇上亲了一口。
“你说多久来着,两年?算你730天,这个时间内不管病好没好都得回来知不知道,不然我亲自去把你绑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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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际还记得自己第一次闻到芦丹氏孤女时的场景。
那是他买的第一瓶香水小样。那时他还不敢把香水用在身上,只喷在枕头上,闻着睡觉。
由于不习惯,那一个星期他都没睡好。
可是说实话,虽然不像爱马仕大地一样惊艳,但孤女的气味是他无论如何都闻不腻的。
这已经够稀罕了,他对身外物一向是出了名的喜新厌旧。
但去了日本以后就再也没买过新香水。
对他来说,世界上可能再也没有比它更能让他感到安心的气味了,那样沉默又那样温柔,每当他躺在被焚香包裹的床上,都会想起那个和路景运在一起的自己。
他知道自己会好起来,为了那个文际,也为了拥抱他的人。为了那些所有逝去的岁月,为了即使可能没有他的未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