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察玉竹轻轻拍了拍樱儿的手,笑道:“快别捡这些好听的话儿说了,你再不快些,你家格格可就要被额娘骂了。”
“好嘞!”樱儿脆声应了,其实她方才那么说,不过是希望能逗格格笑一笑。樱儿能进乾西二所继续伺候在她家格格身边,此生就剩下唯一一个愿望,就是希望她家这个善良的格格能一生顺遂,没有忧愁。
养心殿里,弘历给雍正行了大礼:“儿臣给皇阿玛请安,阿玛吉祥。”
雍正低低‘嗯’了一声,道:“起来吧。”
“谢阿玛。”弘历起身后,走到雍正身边,将手中那个雕着兰花的紫檀木匣子放到雍正手边,“这是儿子从宫外面儿买来孝敬阿玛的。”
雍正打开紫檀木匣子,见里面放着一支狼毫,用料做工皆数上乘。他心里很满意,嘴上却说:“这是你才在宫外买的吧?”
“当然不是。”弘历已退坐到一旁的椅子上,“儿子有多急着回宫,阿玛随便叫个人来问一问便清楚了。这支笔的确是儿子费了好大的心思给阿玛挑的,应该合用。”
“这笔朕收下了。不过你说你急着回京,可朕怎么听说,四阿哥乐不思蜀呢?”雍正饶有兴味地瞧着弘历。
弘历尴尬地笑了笑:“阿玛是神人,果然什么事儿都瞒不过阿玛的眼睛。儿子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这么悠闲,自然有些舍不得。”
虽然是人之常情,可是雍正这个既做皇上又当阿玛的,自然时刻都不会忘记鞭策自己的儿子:“看来你是觉着当朕的儿子累?”
“儿子不敢。”弘历乖乖认错,“儿子很清楚该怎么做个合格的皇阿哥,只此一次,再无下回。”
“罢了。”雍正拿起手边的一道折子递了过去,“钦天监已经给你选好了纳侧福晋的日子,两位格格也一并去你那儿。”
弘历心里早就有了准备:“阿玛有旨,儿子自然要遵从。”
雍正眼睑一垂,道:“听上去四阿哥颇有些不情愿?”
“倒也不是。”弘历思量着措辞,“只是儿子与那三位格格都不太熟,乾西二所突然多了那么多人,难以习惯。”
“这倒真是奇了。”雍正有些吃惊,“这事儿若是落在弘昼头上,他早就磕头谢恩,忙不迭回去准备了。你倒是特殊,是不是还恨不能拒绝朕啊?”
“儿臣不敢。”
雍正瞟了弘历一眼:“你不小了,应该很清楚朕做每件事的用意。”
弘历点了下头。
雍正又说:“既然回来了,刊刻满汉文《孝经》的事儿就交由你去办吧,今年年底应该能成?”
弘历起身行礼道:“阿玛放心,办差儿子在行。”
景仁宫里,富察玉竹亲手给熹妃送上一条用狐狸皮做成的围领,笑着道:“儿媳针线不太好,希望额娘不要嫌弃。”
熹妃摸着狐狸毛,笑问:“这只狐狸是你猎的?”
富察玉竹点了下头。
熹妃命小宫女将围领收起来,笑道:“既有相貌,又会文武,怪不得弘历那么喜欢你。”
富察玉竹多少有些不好意思:“额娘说笑了。”
“你是个冰雪聪明的孩子。照理说,你才回宫,额娘不该这么快找你,总该让你歇一歇。”熹妃采取迂回战术,并没单刀直入。
富察玉竹道:“儿媳本就该早早来给额娘请安,还要额娘命人来叫,是儿媳的不是。”
熹妃摇了摇头,握住富察玉竹的手:“选秀的时候,皇上除了将你指给弘历做福晋之外,还又给他选了一个侧福晋,两个格格,你该知道吧?”
“儿媳知道。”富察玉竹笑道,“额娘尽管放心,玉竹不是个小气的人,既嫁给四阿哥做福晋,自然就知道以后会面对什么。”
“你是个聪明的孩子。”熹妃满意地点了点头,“既说到这儿,额娘还有句话要嘱咐你。”
富察玉竹心里佩服弘历料事如神,面上却不动声色:“额娘请讲。”
“早日给弘历生个嫡子出来,这比什么都重要。”
富察玉竹回到乾西二所的时候,弘历已经坐在书案后面看书了。他抬起头瞧了自家福晋一眼,笑问:“我猜的准不准?”
“四阿哥简直就是再世诸葛,能掐会算。”富察玉竹走到弘历身边,见他居然在看《孝经》,笑问,“怎么看起了这个?小时候儿不就会背了么?”
弘历道:“皇阿玛命我去管刊刻满汉文《孝经》的事儿,我想着不如自己也用满文默上一部,回头送上去,就当千秋贺礼了。”
“这倒是个好礼物。”富察玉竹犹豫了一下,又说,“不如我和四阿哥一人默一半?”
“也好啊。”弘历将《孝经》合上,起身握住富察玉竹的手,“回头儿那三个住进来,我少不得要过去应对,你一个人的日子别太想我。”
富察玉竹却扬起头说:“我练字、作画也忙得很,只怕没空去想。”
“当真不想?”弘历凑近了富察玉竹,两人的鼻尖儿几乎已碰到一起。
富察玉竹本想别过头去,弘历双臂却已搂住了她的腰,绵薄的口唇贴到她樱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