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师昭在迷蒙中醒来,抬手想要坐起来,无意中碰到了身边的人,顿时心中一喜,也不睁眼,转身就紧紧抱住他。
重峻见他醒了,扭头扫他一眼,“起来,我问你句话。”
“嗯?”
裴师昭像吃饱了的猛兽一样,满脸餍足,懒洋洋的趴在重峻肩上,咕哝道:“今儿不是我巡营,昨天累了,叫我再睡会……”
重峻拍拍他的脑袋,“少装蒜,快点起来!”
裴师昭还不肯睁眼,笑嘻嘻的说:“怎地,想说我昨天占了你的便宜,叫我负责?殿下,你可别想赖上我,咱们都是一样的,你也没吃亏!”
“嗯,这我倒也想问你。”
重峻听他提起,不由就顺着问道:“你昨日瞧着,那般熟稔,怎么也不像是童男子。裴师昭,你这一年躲在这里,背着我偷吃了荤腥吧?!”
就知道他忍不住要问起来。裴师昭偷笑一下,却甚是嚣张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你以为,我还是昔日的吴下阿蒙?!”
“你……”
果然!重峻的一张脸顿时涨得通红,起身就要去穿外袍。
“哎……”
裴师昭见重峻脸色都变了,心道不好,赶紧抱住重峻的腿道:“哎呀,我就是逗逗你,你当什么真嘛!这里连个母鹿都没有,我能上哪里去睡女人?!”
重峻回头怒视他道:“那你怎么对床.笫之事这么清楚?莫非是找了清秀些的小厮、亲兵来出火?!”
“嘿嘿……这也没有!”
裴师昭呲牙一笑,见重峻还瞪着他看,忙举手道:“我在这里,镇日与一帮老兵痞混在一起。都是些旷男,憋得他们穷极无聊,不打仗时,想的无非就是□□里那点事。这玩意本就是生人本能,其实根本不用教,我听得多,自然也就更会了!”
奉旨荣军是一回事,明光军军纪严明,应该不会私设营.妓这么离谱。重峻打量着,他说的应该差不多,也就算了。
重峻被他唬了一阵,此时也不耐烦再与他墨迹,就直接问道:“我问你,你背上的伤,又是怎么回事?!”
裴师昭脸色一变,翻身坐起来,冷冷道:“你看了?”
说翻脸就翻脸,看这狗脾气!重峻白他一眼,“怎么受的伤,好了没有,可会留下什么症候?我来了这么久,你也不跟我说一声!”
裴师昭一边起身穿衣,随口道:“陈年旧伤,早就不碍事了。这还是什么光彩的事么,有什么好说?!”
“那……”重峻咬唇道:“你背上那刺的,可是鸾鸟?”
裴师昭动作一窒,沉声道:“什么鸾鸟,那是凤凰,取浴血重生之意。”
“我名承鸾,难道会连鸾鸟跟凤凰的样子都分不清楚?!”
重峻昂头道:“大丈夫敢作敢当,荡北侯连这个都不敢承认么?!”
“承认什么……”
裴师昭面上一窘,“对你念兹在兹,无时或忘?!”
“这我可没说!”
重峻靠过来,伸手搂住他的脖子,笑道:“我只知道,有人在背上纹了我的名字,却死活也不敢认!”
“你啊,哎!”
裴师昭看他头要抬到天上去,嘚瑟的不行的样子,还是自己心目中那个,骄纵任性的小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