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冰洁道:
“当时也是各人都问,老太后为何这般说话。只听老太后手摇羽扇娓娓而谈道:我看这尤姐儿素来喜欢琐碎,孜孜不倦,善于綜理俗务。陆姐儿好财货,算盘来得,怎可屈才不去管钱?
“韩姐儿察颜观色属她最能,正好识拔人才,人尽其用。只有张姐儿一个,性烈如火,又心冷如冰,所以人都不要惹她。若是惹毛了,就算伏尸百万,流血千里,她也眼睫儿都不眨上一眨。这是极言女儿的心硬了。”
张老仙儿听了,不由吓得不轻,连说:
“好在好在,为父是亲眼看你还囫囵儿站着,不然真要以为我儿没命了。老太后生前性子也颇为刚硬,为甚在她那里凭空得了这么一份考语?其意味不祥得很呢!”
张冰洁哼一声道:“无他!想来就是那次孙济造反警讯传来,那人大发雷霆,不知为何口角牵连于女儿,正好是在太后宫里。女儿当时一时不悦,便说了一句:这济儿也是无聊得紧,一顶王冠戴着有甚不好,非要换顶大的,压死他个鳖蛋才不换了呢!
“老太后听了就不快,说是咒了她的孙儿了。又说,不料平素看着张氏知书识理,怎的也满口粗话!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想是那时嫌隙就种下了。”
张老仙儿叹口气道:
“皇宫真不是人呆的地方儿!触怒了老太后居然还能有命,我儿你是第一个了。这也是那时那人还娇宠你,不然还不知怎么样了呢!”
张冰洁又哼了一声,道:
“女子以色事人,原不可作长局想;离间人家骨肉更是宫廷大忌。然而女儿生就的脾性,竟是改也改不了。若不是父亲当机立断,做下后来这些事,女儿留在那里,早晚性命不保。所以今日有的,莫非父亲所赐!女儿不替父亲分忧,更有何人足恃?”
她说办就办,雷厉风行。第二天,有关田契矿照的青铜王谕便已抄录千份,用玺之后,雪片一样,飞骑送向全岛各地。
按照旧时律令,这种公告到来,接报的驿令都得敲锣打鼓,集聚乡民,亲自诵读,咸使知闻。所以不到一星期,谕中的内容,全岛民众竟有大半都耳熟能详了。
普通民众因其贫穷,都最在意经济条件的改善,突然天上掉下个大香饽饽,谁人不乐得合不拢嘴?嘴已咧开,却没咬下点什么,岂肯就闭!
于是先是集聚交流,二就执令而行,意见一致后就汹涌澎湃,来到当地富户门口,迫令交出田契矿照,先烧了再说。
然后就是各占各田,瓜分矿产,甚至争抢起来。
头一个谕令反响极佳,于是青铜王接二连三的谕令又到,详细规定怎样占田,怎样分矿,怎样组团监管,怎样成立民军,很快就弄得有章可循,秩序也好了些。
更重要的是,有了这凭空得来的实实在在的大好处,民军热情空前高涨,自觉拥护青铜王,都乐意跟他去打官军。不到半月,三万貔貅就真的冒了出来。
白思孟和朱品声先还不知道,待到注意到这个大变动,岛上已经如火如荼,连自己的防军里面都议论纷纷。
没人向他们汇报,因为这暂时还无关军务,但是没事就爱闲溜达的小奇却听了个满耳朵。
它听到了,也就是朱品声听到了,当时就感觉不好,马上把这消息告知白思孟。,,,,.netwww.xsbiquge.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