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白思孟紧皱的眉毛不由一扬,面露喜色,“总算还有两条呀好哇好哇真是太好了啊对只有等他们放下武器才能靠帮而且也不一定所有人都下了小船,比如伤员就不会,还得警惕”
这时已有三艘敌船逸出包围圈,直驶西南,想要逃回大青铜海岸。
白思孟牙一咬就要下令飞行圈追击,谁逃在前面就把谁轰下海去,但朱品声有些不忍了,嘟囔说
“穷寇了就莫追吧看着都可怜炸弹一爆炸,海面上就浮起一片,水都是”
水都是什么自然不是黑的就是红的黑的是灰烬,红的是血水。
但我们这边海面黑红色的里面,还包括新夏官兵浮动的人头与破残的躯体呢白思孟想起在北边万聚坪时看伤兵的情景,不甘心地摇了摇头说
“穷寇莫追,是怕困兽犹斗,伤损自身,不是说寇也可怜,所以就得讲良心,网开一面。
“他若肯投降自然可以免死,不投降的话,想想我们跳帮时被他们打死的那些水兵,能饶了他们吗
“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春闺梦里人。你想想这个犹字桃浦东陂的少妇也在盼望她们的丈夫,却不知良人们都已经了呢”
朱品声不禁也回想起在万聚坪慰问伤兵的情形,摇摇头,心情压抑,无话可说。
“都是叫历史的车轮给治的”白思孟摇摇头,毫无愧疚地说,然后走出舱去,对待命的飞行兵说
“向西南方向追击。追上后,往它们的前方扔几颗作警告。弄明显点儿,别让他们误以为是你们投得不准多等会儿,看他们挂不挂白旗”
这时大规模战斗已经进入尾声,混乱的战场上又有一只敌船挂起了白旗。新夏水兵等了很久才接收了该船,发现确实只剩下一些死伤者,其中就有已经毙命的波格里奥海军中将。
另外还有几艘,虽然没挂白旗,但枪炮俱寂,一点生气都没有,就那样随着海水颠簸,悲惨地一起一伏。
贴上船帮看时,没有伤痕的敌军也全都瘫倒在那里,看见战胜者来到,都举手投降,没一个敢于挣扎不服的。
一下子多俘获了三四艘,白思孟的脸色好看了些。朱品声笑道
“从没见过你这样的司令,一手指挥打仗,还一手扒拉算盘珠子到底是粮秣官出身,升斗必争。”
白思孟笑道
“这已经不是原始部落相斗,棍子石头都不要钱。打仗就是打国力,打经济,不算着过行吗
“钱也真是紧。自打接手西海这边的事,上面的军费总要不来,却不停地催着打仗,只好天天叫人忠君报国,毁家纾难。
“可冷眼看去,打从郡守算起,咱们手下这些官员,闹到如今,有哪一个是真把家给毁了的再弄下去,倒是米家先要毁了”
“你这话不错”朱品声想想也有同感,“那些没良心的,还不只是没毁,有的还更肥了。我听说好些官吏都在各船厂、铁厂、山场有股份,有的还悍然拿干股战事一起,哪个不发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