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思孟单刀直入地说:“听人说,巩兄是本地望族,颇有人缘,又乐于助人。小弟我一行四人,来到贵地,走不动了,想租赁一车上路,不知可能相助否?”
他不说买而说租赁,烧包劲已经大减。
巩喜点点头道:“此非难事,我家就有,可以相借。不知是要一乘还是两乘!”
白思孟道:“若是大厢的,一乘便可,若是双人的,便要两乘。”
巩喜问:“客人坐车要向何处去?”
白思孟坦率地说:“去东陂。”
“路倒合了辙。”巩喜点头,抿嘴算了一下道,“要大厢的现有。车马统算,租金每日二两,驭手工钱和马料由尊驾另付。因为回程要放空,虽然只三日路程,却要以五日计,如此可好?”
白思孟见一说便妥了,甚是高兴,便说:“五日就五日,就依尊嘱。我长兄在那边,待我和他说去。”
过了一会儿,他和万时明一起回来,双方都称久仰,然后笑呵呵地几句话敲定,就一起到屋外去看车况。
就在这时,一骑快马飞奔到驿,骑手在马上大叫驿官换马,一刻都不能耽误,说完便跳下马背。
驿官慌忙跑出来。
都是办惯了的差事,就有两个手下人同时奔出来,分成两下:一个接过骑手的缰绳把马往后槽拉,另一个已从后槽牵出一匹好马,鞍鞯备齐,一拉出来,就交到了骑手手里。
骑手一跃上马,随手撒了张单子,说:“自己看!”就两个后脚跟一磕,轻抽一鞭,催马跑了起来。
驿官捡起单子一看,大惊失色,举在头上摇着,说:“不好!不好!五大臣谋反,要杀头了!”
他一叫,旁边听到的人都骚动起来。
旷野乡居,除了婚丧嫁娶、桑麻年景,别的话题不多,幸亏出了一场战争,增添了无穷的谈资,这一下又来了个谋反!
嚷声一大,周围酒店客栈的人纷纷跑了过来,问京里来了什么消息。
驿官职责所在,凡是公开发表的政令都是由他先看并且宣布的,当下便站到一辆拉货的牛车上面,大声诵读。
原来这单子就是一张官方布告的底稿,要求驿官用大纸抄了来向来往人们榜示的。
其内容大意是:陈、江、沈、刘、许五位文武大员心怀叵测,密谋造反,密结亲王,祸乱宫闱,勾连军队,旦夕起事。
幸而皇天佑护,被人举发,阴谋败露。祸首今已尽数逮捕,打入天牢,待审明后将立即处决,以儆效尤云云。
众人听了,都咂舌不已。
尤其为首的是陈相国,三朝元老,不世功勋,竟然变成了谋反的首逆,真叫人大跌眼镜,不敢相信。
四个年轻人正和巩喜察看车辆,听到喧噪,也不由要问,一经问明,都大吃一惊。
“等等!等等!”万时明打断巩喜的话,说,“我兄弟另有事情,要先商量一下,且慢说这车马之事——”
来到一边,他急切地说:“都听见了?五大臣事机不密,暴露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