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么还笑得这么欢快?她们怎么还有心情这样作乐?
他们刚刚在酒宴上杀了一个无辜的人,难道还乐得起来?莫非他们真把下人不当人?真把宰杀他们当作自己茶余饭后的余兴节目?
君之视臣如草芥呀!怎么不叫人“视君如寇仇”?
小蒋站在那里,浑身不停地发抖白思孟心如刀绞,脸色惨白。
只有万时明,因为站得远些,正与一个年纪大的乐师商酌调音,不知道这边风涛陡起。
但是麻新宽什么都看见了。白蒋两人一开始嘀咕他就看见了。这时见过了份,他就悄悄地移近,低声警告:
“可不敢御前失仪!稍有差池,宫内监就要捉去杖责二十,不是玩的!”
白蒋二人一吓,立刻挺起胸脯,往上望了一望,惶惶不安。
“低头!”麻新宽又低喝指正,“低首下心。不许左顾右盼!”
两人遵命。但刚低下头,白思孟便觉不妥。
这怎么行,陆贵妃正要加害皇帝呢!
他偷偷抬起下颏,两眼在浓眉下剑一样直视筵席,只见陆贵妃已经袅袅娜娜地移步向前,口里娇柔地喊着:
“虽然臣妾不胜酒力,这一杯敬祝圣上万寿无疆的酒还是要一饮而尽的,就看君王给不给臣妾这个面子了!”
她风情万种,燕语莺声,逗弄得皇帝心花怒放。头脑一热,他也不顾众人都在,只欺皇后早退,竟然含糊不清地颤声说:
“慢着慢着,小心跌倒!梓童早有身孕,这酒不饮也罢。”
但陆贵妃已经过来,他也就不再说,只一手接过酒,一手连忙把她揽在怀里。
梓童是皇帝对皇后的专称,今天皇后不在场,他竟然这样称呼陆贵妃,所有听清了的人无不大惊失色。
即令大家都认为这是皇帝酒后一时忘形,却也说明他们在私密场合常常这样称呼。
习惯成自然,这才会于酒醉中在公开场合随口带了出来。
皇后要倒霉了!皇宫就要爆发夺位大战了!战火一起,不知要连累多少人!
在座的都在后宫讨生活,谁人躲得过呀!这一想,一个个都学了小蒋,似乎吞了毒药似的,全身簌簌地乱抖。
陆妃似乎没什么,另三个妃子却不约而同怒火中烧,面颊同时都红到了极点。但张妃谨慎,只轻呼一句:“哇,主上失言了!”
尤贵妃哼一声,气愤地说:“哪是失言?分明私下早就许过了!这贱婢!”
韩妃已欲脱口而出,却及时忍住,面色由红转青,冷笑一声道:
“好嘛,天天责怪大臣们不守法度,私相授受,今日深宫里也这么着,还有嘴说别人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