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倚乔眨眨眼，歪着头问：“谁都不是，那到底是谁嘛。我认识吗？”
“认识。”
“唔……”穆倚乔忽然瞪大眼睛：“难道是郑亚纪吗？”
“……”
林语蓁觉得有必要告诉她真相了，不然她有一种预感，穆倚乔能把除了自己以外的人都脑补个遍。
可是这么直接地说出口，她会接受吗？
向来雷厉风行的大小姐这几个月不知叹了多少口气。
“怎么啦？”见她扶额，穆倚乔关切问道。林语蓁笑了下，把她拉进自己怀中，轻轻亲吻她柔软的耳朵，惹得她一声惊呼。
“叫什么，又不是没亲密过。上次是谁投怀送抱的？”
穆倚乔唰的红了脸，把头埋进她胸口：“别说啦！”
这么丢人的事，她宁愿林语蓁忘得一干二净。可惜事与愿违，林语蓁笑个不停，沾染雪花的褐色卷发颤抖着：“我不，我偏要说，你那小身板真是惹人怜惜，我几乎就要冲上去好好爱抚了，可看你一副贞洁烈妇要英勇就义的样子，我又舍不得了。唉，真是后悔啊。”
“够啦！”
穆倚乔终于忍不住把她的嘴捂严实了。
一阵胡闹过后，两个人都轻松了不少，牵手静坐。雪不知何时停了，阳光从云层缝隙中挤了出来，却稍纵即逝，很快又消失在阴云里。
穆倚乔把头搁在林语蓁肩上，在熟悉温暖的气息中昏昏欲睡，不再去想段琅若和柯楚盈。她们是谁又怎样，不过数面之缘的人，即便是与自己血脉相连，对她来说也依旧是陌生人。
“你有没有想过，段琅若醒来以后要怎么面对？”
迷迷糊糊间，穆倚乔听到林语蓁抛出了这样的问题。怎么面对？她还能怎样，她可是穆倚乔，以为她会像文学创作里那样款款深情泪如雨下地喊一声妈？醒醒，那是傻白甜才会干的事。
现在是和平年代，哪那么多无可奈何。
她揉揉眼睛，挽着林语蓁的手臂，小猫似的蹭了蹭蓬松的羽绒服：“路人罢了……”
林语蓁怜爱地为她掸去了衣服上残余的雪花。
“叮铃铃。”
手机铃声从穆倚乔身上响起，她立刻跳起来，当看到显示的号码时有些出神。柯楚盈通知她结果出来了，她才惊讶地看了眼屏幕，竟然已经快到下班时间了。
“我睡了这么久吗？”穆倚乔有点不好意思地蹭蹭鼻子，天气冷，鼻尖摸起来凉凉的。
林语蓁把她的手塞进自己的口袋：“三个小时而已，不算久。走吧。”
口袋里满是林语蓁的温度，穆倚乔不知道她暖了多久，她只知道自己不愿出来了。如果能就此住进林语蓁的心里，会不会被她暖一辈子？
从温暖的口袋过渡到冷色调的医院，即使很贪婪地想要多享受一会儿，穆倚乔还是松开了林语蓁的手，她莫名不想让柯楚盈看到她们这样亲密。
鉴定结果不出所料，毫无争议，穆倚乔没说什么，提笔在同意书上签了字，然后就准备离开了。她不喜欢医院，正如她讨厌吃芹菜那样。柯楚盈虽然希望她能多陪陪段琅若，却也只能站在那里目送她们越走越远。
攥紧的双拳找不到发泄口，只能缓缓张开，将手心上的几个深色的月牙露出来。
人在世俗的漩涡中挣扎，谁都没有错，要怪只能怪自己太无力，不能给心爱的人一个美好的未来。
“冷吗？”林语蓁问。
冬季天短，三四点就黑了，此时街道上已经霓虹灯闪烁，树枝上挂满了淡蓝色的小彩灯，煞是好看。
穆倚乔朝着手心哈了哈气，白色的水雾就升腾起来，带出一点温度，很快就消散在空气中了。
她摇摇头，凝视着小彩灯说：“我从来没注意过，冬天这么漂亮。”
林语蓁垂眸：“以前的冬天，你都怎么过的？”
“唔……”穆倚乔沉思了一会儿，对她仰面傻笑起来：“大概就是家里蹲吧。没钱又冷，哪都去不了。”
“院里有暖气吗？”
穆倚乔又晃了晃脑袋，“总是爷爷烧一盆炭火，大家围在一起取暖，等燃尽了也差不多该睡觉了，就着余温还不算冷。”她瞄见林语蓁些许难过的神色又欢快说道：“但是今年不怕，很暖和。”
林语蓁这才露出淡淡的笑意。穆倚乔趁热打铁，真挚地注视她：“有你在的冬天，很暖和。”
雪融尽了，街道不再湿润，D市的温度以数小时一摄氏度的速度悄然回升，而林语蓁心中烈焰正盛。她咽了咽口水，一把将穆倚乔拉进车子后排，然后迅速关好车门。穆倚乔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就倒在仰躺着的林语蓁身上了，头晕目眩地撑起身子才没压到她。
“怎么了，这么突然。”她抱怨道。
林语蓁却把她的头往下按，恨不能与她融为一体。夜色中穆倚乔的唇微微闪着光芒，灯塔般引领她寻找方向。
“半年了，我无时无刻不在想着你的事。想你一个人会不会害怕，会不会哭泣，会不会被人欺负，会不会因此变得坚强，事实证明，这些都发生了，让我既心疼又高兴。”她轻轻蹭着穆倚乔冰凉柔软的耳朵，抬起下巴凑近她的唇，手缓慢地游走在她僵硬的背上，“聪明又迟钝，你究竟什么时候才能察觉我真正的心思？我已经忍不住，也不想再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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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得评论，心塞塞。
本文预计六月底或七月初完结，当然……前提是我勤劳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