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延晟拿着那支笔在胸前找了半天没找到口袋,低头一看才想起此刻他没穿白大褂。他把那支笔还回去,歉意地说:“对不起,差点以为是我自己的笔……习惯了。”
姑娘收起笔,笑着和他道别。
偶遇粉丝的感觉很微妙,江延晟一直走到那家叫“甜网”的酒吧门口,才渐渐从这种奇怪的感觉里脱离。
这是家很小的酒吧,门口并不热闹,两三个人在不远处的店铺门口抽烟。他四处望望,这附近并不方便停车,颜寒可能是把车停在了附近的停车场。他给颜寒打电话,半天没人接。
估计是在车里睡着了。
江延晟皱起眉头——他得在颜寒把自己憋死或者呛死之前找到这个醉鬼。
二十分钟后,他终于在一公里以外的一个地下停车场找到了颜寒那辆骚包的黄色兰博基尼轿跑。
颜寒的车窗贴了反光膜,他绕到挡风玻璃前看见颜寒趴在方向盘上。他伸手拉车门,拉不开。
他只好在车窗上砸了两拳:“颜寒!醒醒!”
车里的醉鬼依然安安静静。江延晟透过车窗,勉强看见颜寒身子动了动,便松了口气——人还活着。
活着就行。他继续给颜寒打电话,同时继续敲他的车门。
这锲而不舍的动静引来了停车场的保安。保安拿手电筒一扫他,厉声道:“什么人!”
江延晟指指那辆车:“里面有人喝醉睡着了,车门锁着,我要把他叫醒。”
保安狐疑地看他几眼,又透过车窗看了看里面的情形:“睡着了啊……你怎么证明你认识他?”
江延晟给他看自己的手机,上面还在拨颜寒的电话。他指指车内,保安看过去——果然在副驾驶上看见了亮起来的手机屏幕。
保安信了他们两个认识,便冲江延晟抬抬下巴:“你往那边退退。”等江延晟不明所以地退了几步,他拿出一个小东西,往车门上一靠,打开开关——
滴滴滴的报警声响彻整个停车场。
江延晟被震得一皱眉。从他的角度正好能看见颜寒的正面,只见他被震得浑身抖了一下,身子往一边歪去,脑袋磕在驾驶座的门上,醒了过来。
保安见他醒了,便关了报警器,对江延晟招招手,示意接下来的事情他就不管了。
江延晟拨过去的电话已经自动挂断了。他又拨了一遍,看着颜寒一脸懵懂地接通,开口就不跟他废话:“打开车门锁。”
颜寒几乎是下意识地遵从了指令。
江延晟给他拉开车门:“下车,我送你回去。”
颜寒相当自觉地下了车,绕到副驾驶座上。
“怎么一个人跑出来喝酒?”
江延晟从放杂物的小盒子里拿出钥匙,发动汽车:“颜寒,你骗不了我。你根本没醉到那个程度——你今天很不对劲,你在想什么?”
颜寒几次试图说话,都被嘶哑的喉咙阻止了。他摆摆手,一只手撑着驾驶座转身,伸长手臂从后座上捞了一瓶水。
他的胳膊贴着江延晟的肩,江延晟几乎能闻见他身上的烟味、酒味和充满廉价感的香水味。
他想起刚刚路过那家甜网酒吧,那只是一家普通的酒吧,普通人、没什么钱的人在那里放纵自己。这不是颜寒这种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大少爷会去的地方。
颜寒灌下半瓶水,才觉得喉咙里没那么难受。他说:“你知道吗?十一年前,‘甜网’就存在了。”
江延晟瞥他一眼,踩下油门,把车开出停车场。
车开上了马路,颜寒才继续说下去。
“那时候不叫酒吧,是一家餐馆……也不叫这个名字。十一年前,秦莺带我在那吃过一顿午饭。那顿饭特别难吃,当时我不知道那是和她一起吃的最后一顿饭……”颜寒轻声说,“其实我最开始确实是想找个地方喝酒,但想起这里是我十一年前来过的地方……”
他停了很久,仿佛需要鼓起勇气才能开口:“我就进去了。我在里面和一个人发生了冲突,引来了经理……我发现他和十一年前见过的服务员——是同一个人。”
这话并没有引起江延晟过多的情绪。他淡淡地问:“十多年前的一个服务员,你居然能记得他长什么样?”
“我也不知道。”颜寒道,他望着车窗外的夜色,抱着水瓶子抵在下巴上:“但我一见他,就觉得他是当年那个服务员……可我确实不记得他到底干过什么让我印象深刻。”
“那就别废话了。”江延晟一打方向盘拐上另一条路:“我们去找专业人士聊聊。”
他从兜里拿出手机,扔给颜寒:“给夏瑜打电话,问问他在不在研究所。”
颜寒试着解锁,发现没有密码。手机停留在他的手机号上,他匆匆切到联系人,给夏瑜打了电话。
问清楚夏瑜确实在研究所后,江延晟压着限速把车速提到最高,飞驰而去。
颜寒放下手机时恍然看见悬浮的微信提示里隐约有“谢云峰”这个名字。但此刻他心情复杂,并没有心情去注意这件事。
江延晟的手机开了静音模式,倒扣在颜寒腿上。两人都目视前方,谁也没注意江延晟手机的顶部,绿色的呼吸灯一闪一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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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章谢云峰离线……不过很快就上线了。
涉及到那些过去了。过去不是两人感情的阻碍,只是他们各自都有需要解决的心事。我知道剧情有些慢,但我会尽我所能把这个故事写好。
谢谢每个人给予我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