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俊:“……”
钟昭衾稍一偏头避开砸脸的筷娄,低头之时眼中早已泪光怜怜,和一抹难以觉察的淡淡紫色。
只见这狐妖低头垂目,以手掩面,双肩轻轻抖了两下,继而冲羲和哽咽道:
“吾虽顺了天机,修道天缘小有所成,却到底不过一狐妖。自持族训洁身自好,却未曾想那修罗王爷窥我姿貌,不仅掳我入府迫我委身,还还…还将我送于许多人…”
话未说完却已泣不成声,羲和拍了拍钟昭衾的手,同情的叹了口气,温声安慰道:
“莫怕,有我华阳氏在,你若不想回那修罗王府便跟着我,没人敢明目张胆对你如何!”
闻言,钟昭衾停止了抽泣,缓缓抬起头,宛如惊弓之鸟,小心翼翼的问道:“仙子此言当真?”
羲和大方点头:“那是自然!”
钟昭衾收了眼泪,面露喜色,作揖行礼朗声道:
“仙子大恩大德,在下感激不尽,他日寻了神主报仇雪恨,定登门拜访叩谢恩情!”
羲和扬了扬下巴,摆摆手笑道:
“好说好说!”
帝俊咳了一声,拧眉轻呵道:
“羲和。”
羲和丝毫不听阻拦,继续问道:“有苏君,那恶奴所言,可是属实?”
见钟昭衾面色惨白,又好言宽慰道:“放心,我定不会胡言乱语,你且告诉我,龙神是否真如他所言那般?”
钟昭衾脸色苍白地低下头,长长的睫毛也垂了下来,眼眸黯淡无光,摇了摇头难堪道:
“我不识得什么龙神,只记得被掳去山洞那晚,连王爷都对那人态度毕恭毕敬。我自不敢反抗……”
阿弥:“……”
帝俊神色怪异的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茶掩了掩面上的尴尬。
羲和脸色涨红一拍桌子怒道:“还以为传闻中的龙众尊是那乌烟瘴气的九重天难得的清流,没想到也跟那帝君一样下流!”
钟昭衾以袖擦试眼角:“是啊是啊!”
阿弥满脸气恼,却被人莫名封住了嘴,怎么也张不开口,只能冲帝俊“呜呜呜”的叫唤。帝俊皱了皱眉,挥了挥袖,解了他的口禁。
阿弥大喜过望,刚要继续多言,却被那狐妖又抢了先。
“你这狗胆包天的奴才,还敢狡辩?那晚的山洞,除了来过一阵妖风,可绝无旁人!此妖风处处在山中诡秘游荡,与那魔族狼狈为奸!想必后来的追兵便是你引来的吧?”
“你说什么啊!我…我没有!你你有何证据?简直胡言乱语,血口喷人!”
一旁阿席突然站起来,刀尖子一样的目光狠狠地盯剜了阿弥几下,咬牙切齿道:
“我、就是人证!”
……
夜色深沉,月明星稀。
客房里,钟昭衾闲闲地躺在软椅上,拿起杯子呷了口茶,指间地绕了个咒,传了心音:秉渊大人这会儿又在哪个小浪蹄子床上潇洒呢?
不过片刻,空中便传来某人随笔写上的两个金字:何事
唔,看样子,这会儿是在批公文?
钟昭衾挑了挑眉,想起曾经年末写工作汇报的吐血郁闷,不免对无时无刻都在辛勤工作的龙众尊肃然起敬。
于是,他指尖一绕,也随手传了几个字印:过来挨操
……
万籁俱寂,凉风习习。
窗外淡月朦胧碎了银光一地,几许鸣音,为初秋之夜,平添了几分静谧,几分神秘。
一盏茶的功夫。
有人负手而立,凌空于窗外。
屋子里顿时黑了下来,只有清冷的月光透过窗外人影的缝隙倾洒进来。朦胧月光显得夜格外静,人的感知似乎也在这黑暗中也变的格外灵敏。
钟昭衾以指画咒,谨慎的又封了一层结界后,才轻步走向窗边。
那人今晚着一身墨色锦缎衣袍,袍内露出银色镂空龙纹镶边,腰间系了一条银绫长穗绦。乌发无冠,只随意束了条玄色丝带。
而倚窗的某人不过罩了一层软烟罗轻薄红纱,闲散地靠在窗沿,手持着象牙折扇漫不经心的摇。月光下的眸中,印着星河灿烂的笑意。
秉渊淡淡扫过一眼屋里狐妖。
眉长入鬓,细长的凤目,秀挺的鼻梁,微微扬起下巴,正冲他笑着摇扇,细眉弯成月牙儿:
“有美人兮,不在东墙。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三日不见兮,垝垣沦亡。今日见许兮,慰我衣裳~”
那双深邃的眸子里,开始涌动着一种说不明的情愫。
一点一点缓行至窗边,钟昭衾却冷不防伸出两只手按在他的腋下,将轻飘飘稳在空中的秉渊一把拽了进来,卡坐在窗沿上。
“……”
“大人想我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