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当时，楼道里很脏！”
“很脏？”南宫沅疑惑道，“奇怪啊，明明光线那么暗，连人都看不清，你居然会看到周围很脏？”
“不！”祁羽之道，“不是看到的。”
张弥生打开电脑，开始了他的工作。
“那是？”
祁羽之道：“是闻到的！空气中……有股味道，和他们擦过的时候闻得最清楚，一股……铁锈味，很臭。”
南宫沅眯缝着眼，道：“铁锈味？那我可以换句话来说吗？”
祁羽之没等他说，自己抢先回答道：“血。甜腥的血味！”
南宫沅笑道：“回答正确。”
原来那根本不是什么文身，而是血留下来的痕迹！
张弥生按下了回车键，深深吸了一口气，道：“找到了。”
南宫沅道：“能毁掉吗？”
张弥生道：“毁掉了也没用，这些人手上通常都有备份。”
趁二人说话的功夫，祁羽之走过去，看见屏幕上赤身裸体的女性，瞬间放大了眸子，瞳孔倏地变得漆黑。
张弥生赶紧合上电脑，讪讪的去看南宫沅，用眼神对他说：南宫啊，这可是他自己走过来的，不是我故意要给他看的啊……
南宫沅根本没管他，对祁羽之道：“这个网吧一直都有这种情|色|网站，把拍的视频放到这里，只有三年以上的会员才能进。这网站注册了两万个用户，但有一万八千多个都是混淆视听的，一般消费者甚至都不知道有这么个东西。”
祁羽之道：“那你又是怎么知道的，又是怎么进去的？”
“身为律师。”南宫沅笑着摇摇头，“这点直觉都没有还怎么在行业里混。”
南宫沅道：“至于怎么进去的嘛。”他看了张弥生一眼，祁羽之就什么都明白了。
之前看他开门的那波操作，不是黑客又是什么？
张弥生道：“你们可别这么看着我啊，我就一码农，公司还不给发年终奖的那种。”
南宫沅真想掐死他，说得好像他哥哥亏待了他一般。
祁羽之好歹也是做计算机的，他记得张弥生第一次说“找到了”的时候明明看着手机啊！而且前后时间不到十分钟！难不成他厉害到一部手机十分钟就能破掉人家防护网的程度？
张弥生似是看出他的疑惑，道：“我以前随手编了个小程序，可以自动破译简单的程序，完成后直接将结果发手机上。”
我去，这更厉害了好吗？！
祁羽之对这个张弥生的印象直接改观，他也是做过程序的，像张弥生这种，神仙本仙了。
南宫沅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号码：“喂？宋沉威？现在有时间吗。”
宋沉威正在看案子，看到是南宫沅打开的，按下了接通键：“你有线索了？”
“嗯，现在马上过来，别忘了带血液检测仪。”
宋沉威关了电脑，起身，道：“知道了。”
没等他问，南宫沅就自行给他解释了起来：“我的一个朋友，宋警官。”
“温妙的视频。”祁羽之的关注点显然不在那人身上，他一心都在想那个网站，道，“虽然那个网站刚找到没多久，但我还是姑且问一句，你们……没看过吧。”
刚才南宫沅在给他推理出文身的本来面目时，他就怀疑了，怀疑他是不是早就知道了那些人的样貌。
南宫沅扬起一个好看的弧度，心道阿羽果然聪明，于是也不打算瞒着，立即正了色，道：“没错，我们是看过了，就在不久前。破解他们的网站是因为要黑掉他们的账号。”
找出发布者的所在地。
至于他是怎样把视频弄到手的嘛……其实很简单，他连续几天都坐在吧台上跟酒保聊天，混熟之后美曰其名陪喝酒，再将他灌醉，之后摸出酒保的手机，找到最近一个月的浏览记录，拷贝给张弥生，一切都是那么的得心应手。
他确实干过不少这样的事，演技已经炉火纯青。
祁羽之扶额，道：“好吧。”
他之前还抱着“这人什么都不懂”的心理跟他怼了那么多次，现在看来……自己真是蠢得要命啊……
大概二十分钟后，宋沉威过来了，带着他的血液检测仪。
宾馆老板一看又是律师又是警察的，连忙点头哈腰，说啥弄啥，南宫沅只是让他关了门窗和楼道电灯之后就请他回去了。
宋沉威在楼梯左侧和过道处喷上液体，不一会儿便产生了鲁米诺反应。
那蓝白色的荧光一直延伸到201的房门口，到里面就断了，看来是有人在门口为他做了简易包扎——和南宫沅看到的一样。视频里面的男人在左手臂上方绑了一个布条，隐隐透着血色，跟他做紧急处理的人显然是个有经验的老道，包扎得十分漂亮，那么大的出血量竟然单靠包扎便止住了。
宋沉威采集好血样，道：“大概后天就能出DNA结果，你们到时候来局里一趟。” 说完便开车走了。
南宫沅将一个小小的物品放在祁羽之手里，道：“这次，你来决定。”
正是那块U盘，祁羽之将它握在手里，道：“我的意见重要吗。”
既然警官都已经来了。
南宫沅摇摇头，道：“不，宋沉威不知道这里发生了强|奸案。玷污了温妙的那几个人，其实是另一起案件的嫌疑人。你看到的时候，他们刚从案发现场离开。
“他们把一个男人打得近乎残废，那人现在还躺在医院里。”
视频里的三个人或多或少都有淤青和血痕，所以他猜测，这三人是不是刚犯过事。于是就找到了他的老同学宋沉威警官，一打听才知道，当天晚上果然有一起故意伤人案，而凶手至今还未归案，所以……
“即使不能以强|奸案定罪，他们也能以故意伤人案被绳之以法。”
祁羽之被他的手段和谋略惊讶到说不出一句话，原来这个人……什么都考虑好了……
手里的U盘已经被他捏得微微发热，不用说也知道里面是什么。南宫沅将他送了回去，最后对他说了一句话。
如果你的答案是“no”，我便会用我最大的能力去销毁这个视频；如果你的答案是“yes”，我便会用尽一切办法做好预防措施，将温妙会受到的伤害降到最小。
祁羽之不语，转身进了门。
南宫沅站在他门口，安静地发了会儿呆。
虽说是要祁羽之自己拿决定，但不论他最终决定如何，有一条是南宫沅无论如何都不会让步的——他不想、也不允许祁羽之继续被人误会。
不管他是出于自愿还是被迫。
所以接下来、温家那边，可以去交涉交涉了。
随后，只见他微微张口，用唇语道。
Yes or no,just for yo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