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若是太后再也不能护着她了,谁还能护着她呢?
裴如沁越想越觉着心里头慌得很,像是坠入深渊一般,这种恐惧叫她一眼看不到头。
“所以,郡主您在二皇子面前万不能觉着您比二皇子尊贵,二皇子即便不得皇上看重,却也是皇上的亲子,是天之贵胄,哪里是郡主您能看低了的?”
裴如沁有些反感这般的话,心里却是知道裘嬷嬷是为着她好才说出这些个话来的。
可二皇子如今这般厌恶她,她能怎么做,难道要她去讨好他,去对他伏低做小吗?
若是那般,她的脸面还要不要了,太后和承恩侯府也会丢尽颜面的。
裴如沁一瞬间坚定起来,站起身来看着二皇子消失的方向,出声道:“我不会讨好他,就叫他好好宠着他的周侧妃吧,我不信他能休了我?”
裘嬷嬷见着她脸上的表情,便觉着自己放才那番话全都白说了。
这,郡主真真是执拗的很,这脸面哪里能比的上日后的前程。
明明是夫妻本该和和气气,即便不能举案齐眉也不至于成了仇人。如今二皇子和郡主,彼此厌恶,她这当奴才真是不知该如何劝才好。
裘嬷嬷轻轻叹了一口气,服侍着裴如沁梳洗后,自己也退了下去。
······
日子过的飞快,冬去春来,转眼便到了三月里,桃花盛开,万物复苏。
徐令珠一边喝茶,一边听着孟氏道:“你祖母如今最是看重你,便亲自去请了镇国公府大夫人为正宾,有司乃是襄阳侯夫人罗氏。今个儿叫你过来,我是想问问你,赞者你打算请哪个?你在这贵女圈子交好的人并不多,你绮表姐虽不错,却是也有些不妥,她总归往后是你嫂嫂。”
“除了她,便是月容那丫头了,身份足够,往日里又和你最是亲近。”
“只是,如今你去请她,她未必会应下。”
正说着,外头传来一阵脚步声,真是说曹操曹操便到了,竟是表妹孟月容来了。
孟月容行礼之后,听着孟氏说的是徐令珠及岌的事情,便缠着徐令珠道:“那一日我定要当表姐你的赞者,谁都不许和我抢!”
徐令珠又是好笑又是无奈,只能应了下来。
毕竟她之前社交圈子小,认识的贵女不多,交好的也就只有月容表妹一个。
再者虽说如今老太太对安国公府多有不满,可到底两家结着亲,程老夫人当初又那般疼她,她也不想把关系弄得太僵了,将这层窗户纸捅破,闹的彼此尴尬疏远。
“你也不想想,除了你,我还和哪个交好?”
孟月容得意一笑,心里头很是高兴,转而说起了别的事情来。
到中午的时候又留下来用了饭,傍晚时分才告辞离开了。
转眼便到了及岌这日,徐令珠身为未来的定王世子妃,自是有很多人来观礼,京城里公门侯府的夫人和姑娘来了一多半,所以从早上开始,宁寿侯府便格外热闹起来。
到了选定的吉时的时候,典礼便开始了。
徐令珠身着一身深红色的曲裾深衣从东房而出,拜过父母后,对着正宾镇国公府大夫人福了福身子,算是见礼。
之后,徐令珠被扶着跪坐在席子上,赞者孟月容给她梳了头,将梳子放在席子南边。
丫鬟琼枝端了水盆过来,镇国公府大夫人净手之后,拿帕子擦干,高声颂吟祝词:“今尔及岌,始着元服,受天之庆,福寿无疆。”
祝词之后,镇国公大夫人拿起一支羊脂玉雕牡丹花簪子,将徐令珠头发挽起后,将玉簪插了上去。
徐令珠回东房换下及岌所穿的衣裳,穿了一身嫣红色绣玉兰花褙子出来,下头是条黄绿色花草纹八幅湘裙。头发拿玉簪挽起,缓步走过来,仪态端庄,薄施粉黛之后更是平添了几分惊艳之感。
一时间,众人瞧着徐令珠,便有些明白为何传言中那定王世子会如此那般喜欢这徐四姑娘了。
窈窕女子,君子好逑,她们若是也有这般好颜色,怕也能攀上那高枝儿去。
典礼过后便到了中午时分,府里开了宴席。
等到宴席之后,外祖母程老夫人便拉着徐令珠的手道:“令丫头好些日子没去安国公府了,可是嫌我这老婆子了?”
不等徐令珠开口,老太太便道:“她的性子亲家老太太难道不知道,她心里头孝顺,不过是因着快要出嫁了,不好四处走动。”
“如今这一及岌,礼部和钦天监怕是用不了几日便选好吉日了。”
“如今便是我这个亲祖母,也只能留她不多时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