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嘴胡言!”
徐娴珠没有想到崔氏竟会对她动手,一时愣住,好半天才落下泪来,心中满满都是屈辱。
她,她到底是孟绍卿明媒正娶的妻子,崔氏怎么能这样对她?
在她眼中,她是不是和眉姨娘、锦姨娘一样卑贱,因着庶出便就此看低了她?
“母亲。”徐娴珠捂着红肿的脸颊,哽咽道:“媳妇到底做错了什么?母亲便是恼了我,也该在丫鬟婆子面前给我留个脸面才是。”
“我虽是庶出,到底也是徐家的人,夫君纳了锦姨娘我半个不字都没说,母亲还有什么可怪罪我的呢?”
徐娴珠敢当着崔氏的面说出这些话来,着实用了十分的勇气。
崔氏却只是满眼厌恶看着她,冷声道:“你这蠢货,若不是你在世子面前胡说了什么,世子怎么会迁怒到绍哥儿身上,在酒楼那般折辱绍哥儿,将自己身边的一个小倌送给了绍哥儿,强叫绍哥儿收下。”
“如今人都安置在外头了,你这当主母的竟是一点儿都不知道,还有脸来问我为什么生气?”
“若不是因着你,我的绍儿何必受这种屈辱?他纳了锦姨娘算是护着你的脸面了,若我是他,早就一纸休书将你给休了!”
随着崔氏的话音落下,徐娴珠双腿一软,瘫软在地上。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她那日不过是气不过,觉着徐令珠占了夫君的心,才叫夫君看不到她一丁点儿的好。
她太嫉妒太不甘心了,在见着定王世子赵景叡的时候才头脑发昏不管不顾说出那番话来。
定王世子竟这样折辱起夫君来。
怎么会,怎么会这般?他一点儿都不顾及自己的脸面,不怕这事情传出去吗,被人议论吗?
徐娴珠脸色惨白,身子不由得打了个寒颤,连肩膀都在微微颤抖着。
“还不快说,你到底是说了什么胡话,惹的世子这般动怒?”崔氏质问道。
徐娴珠怯懦着,声音里带了几分哽咽,断断续续道:“我不是故意的,是,是夫君每每醉酒都叫的是令妹妹的闺名,我,我那日实在气不过,才将这事情告诉了世子······”
她话还未说完,便被崔氏扬手又打了一个耳光。
“你,你这蠢货!这话都能说出去!有没有点儿脑子!”崔氏又气又惊,身子一软差点儿就晕倒过去,幸好赵嬷嬷眼疾手快扶住了她。
“太太,太太息怒,千万要顾忌自个儿的身子。”赵嬷嬷叫人拿了醒神的鼻烟壶来,放到崔氏鼻子跟前拿手扇了几下,见着崔氏好些了,才扶着崔氏在软塌前坐了下来。转而又对徐娴珠道:“奶奶也别怪太太动怒,实在是,实在是奶奶说那些话太欠考虑了些。”
“奶奶你不知道那世子为着折辱大少爷,竟然将一个小倌送给了大少爷,容不得大少爷不收。”
“如今,人被大少爷安置在了外头。大少爷藏着掖着不肯说,心里头有火气也没拿奶奶您撒气,还不知有多难受多憋屈呢。”
“奶奶但凡心里有一星半点在意少爷,就不会说出那番话来。”
“就这,大少爷还顾及着奶奶的处境,不肯将此事告诉老夫人和太太呢。”
徐娴珠本就后悔,听着赵嬷嬷这番话心中愈发愧疚不安了。
是啊,她那般在意那般喜欢表哥,那日怎么就不管不顾说出那些话来,如今害的表哥被那世子折辱。
她,她不是故意的。
想着这些,徐娴珠忍不住痛哭出声,因着这些日子的委屈,也因着害怕孟绍卿往后再也不理会她了。
她不知道自己往后该怎么办,她明明,她明明是那么喜欢那么在乎表哥,如今却是亲手将他害到这般境地。
怪不得他要那般打她的脸面,在她屋子里要了素锦。
“哭,哭顶什么用?你自己闯的祸自己去解决,是磕头还是求饶,你给我想法子将那小倌送回去。”
“这事情若是传出去,别说绍哥儿了,咱们安国公府都跟着没了脸面!”
“当日绍哥儿怎么就娶了你进门?”崔氏在气头上,说出口的话愈发叫徐娴珠难堪,恨不得寻个地缝钻进去。
空气凝重的叫人连呼吸都有些不畅了,良久,徐娴珠才又听崔氏道:“你去,你去求令丫头,哪怕给她磕头都叫她帮你这一回。”
“那小倌,万不能和绍哥儿扯上半分干系。”
徐娴珠愣住,怯懦道:“可世子震怒,会不会也怪四妹妹,四妹妹说的话他会听吗?”
但凡男子,听到这种事情总会迁怒到女子身上,哪怕她是无辜的。
徐娴珠不禁想,经此一事徐令珠会不会变得和她一样,哪怕嫁到定王府都不得世子喜欢?
这念头在脑海中划过,竟叫她生出几分快意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