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原本还有些不愿意,正经的娘子不做,妾有什么好当的。哪怕那是王府呢,妾室难道能踩在主母头上。
她心里头不同意,姑母却是和她说了好些道理,说那定王府如何如何好,进去了便是荣华富贵一辈子都不愁。府里王妃也是个和善的,轻易不责罚人,便是和妾室也是能相处好的,并不摆架子。
再说,有她这个姑母在府里,难道还能叫她受了委屈不成?
郑娅容本就被郑侧妃说动了几分,如今骤然见了赵景叡,见他面容俊朗,身子挺直,远远看去都透着一股子说不出来的贵气,当下便心里就几分倾慕,更对那宁寿侯府的徐四姑娘生出几分羡慕和嫉妒来。
她忍不住便道:“虽说赐婚的圣旨已下,可到底那徐四姑娘还未过门,世子生性洒脱便也罢了,那徐四姑娘身为女儿家,竟然一点儿规矩都不懂的吗?也不知徐家的姑娘个个都是这般,还是只她一个不懂规矩。”
郑侧妃听着这话,便细细朝侄女脸上瞅了瞅,哪里还能不懂她小姑娘家的心思。
当下,脸上便露出笑来:“是,是,那徐四姑娘不懂规矩,咱们娅儿是最懂规矩的,相貌又这般好看,往后若是在府里被世子见着了,定是要上心的。”
“姑母这些日子病着,在王府也闷得慌,倒不如你陪我去王府住上些日子,平日里也能同我说说话解解闷儿。”郑侧妃笑着道。
她话音刚落,郑娅容眼中便透出几分欣喜来,只她小心翼翼看了郑侧妃一眼,道:“姑母这般叫我住在王府,王妃娘娘可会怪罪?”
郑侧妃拍了拍她的手道:“岂会?我也是正经的侧妃,并非是寻常的妾室,难不成娘家来人住上几日也要求了王妃吗?”
“你放心,王妃素日里好脾性,不会因着这些个小事发火的。”郑侧妃说着,便对着身后的婆子道:“咱们回府吧。”
二人上了马车,郑侧妃见着自家侄女眼睛还一个劲儿往书坊那边看的样子,眼底更是有了几分笑意。
等回了王府,郑侧妃叫人安排郑娅容在一处院子住了下来。
才刚喝了盏茶,身边丫鬟屏翘便忍不住道:“主子,咱们这般,王妃真不会怪罪吗?按理说,府里要进哪些个人,总要是问过王妃的。更别说,这还是住在后院之事。”
郑侧妃放下手中的茶,嘴角的笑意收敛了几分,道:“我就是知道,才这般行事。”
“她那个性子素日里也看不上为难我,便是心里有火气,不过是责骂我几句,我听着便是了。”
“前些日子她将我禁足在院里,王爷一句话也不肯替我说,我才明白我这侧妃在王府根基太浅了。这往后若是世子娶了那徐四姑娘,这府里还有我和哥儿的容身之地吗?”
“我总要有个帮手才是。”
屏翘听着自家主子这话,轻轻叹了口气,主子这话说的没错,可是,王妃素来是个厉害的,难道能瞧不出主子这般的心思吗?
更别说,前些日子主子便是因着这个缘故被王妃禁足一个月的。
这,这表姑娘住进来,若是正殿那位知道了,怕不知怎么发作呢。
这般想着,屏翘心里又是发愁又是紧张,正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时候,又听着郑侧妃吩咐道:“你去娅儿那边看看,叫针线上的人给她重新做几件新衣裳,别叫人看低了她。”
屏翘应了一声,便下去了。
这边,徐令珠和赵景叡装模作样挑选了一会儿书,便被掌柜借着后边儿有更多珍本的理由带到了里屋。
曲嬷嬷和琼枝她们几个在外头等着,自是没有跟上来。
徐令珠进了后边那座宅子,忍不住对赵景叡道:“咱们在这里,就叫曲嬷嬷她们干等着吗?这多不好?”
赵景叡看了她一眼,伸手就将她的手握在自己手中,轻轻一扯,便拉着她朝前走去:“有什么不好,你放心,她们有事可做呢。”
徐令珠被他这般带着,只能小步跑着跟着他。
不妨他停下脚步,她便撞入他的怀中。
徐令珠脸一红,对上他含笑的视线,举起拳头来便要打他。
“小心手疼。”
赵景叡一笑,叫她的脸更红了几分。
“你......”徐令珠朝四周看看,见着一个丫鬟婆子都没有,这才放下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