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德(2 / 2)

裴太后发愁的人都老了好几岁。

杜嬷嬷递了盏茶到裴太后面前,宽慰道:“事情既已出了,太后也该顾忌自己的身子才是。这种事情,凭哪个也是想不到的。昨个儿郡主明明是要逛园子,后来也不知怎么便被大皇子拉到偏殿去了,若不是郡主强忍着不从,自己从殿内跑出来,大皇子又吃了酒,这事情怕是更是难堪。”

太后脸色铁青,重重拍了拍桌子:“那个混账东西,谁知道他是不是真的认错了,还是借着酒气想要霸占了沁丫头。”

“幸好,幸好是没叫他得逞。”

这些年,太后如何看不出来大皇子瞧着受宠,实际上皇帝对他忌惮颇深,指不定那日便被皇帝厌弃了。

他身为皇子,做出这种事情来,还敢肖想储君之位?

太后正恨着,外头便有宫女进来回禀,说是慧妃娘娘替大皇子来给太后请罪,这会儿正跪在外头呢。

太后一怒,当即便道:“她爱跪便叫她跪着,哀家不见她。”

没等那宫女应声出去,杜嬷嬷便道:“太后,依老奴看,您还是见一见吧。”

“慧妃的脾性太后素来也是知道的,您若不见她,她真能在外头跪上一天一夜。这,这若是传开来,皇上脸上能有什么光彩。”

“昨个儿皇上可是因着大皇子吃酒误事的事情责罚了大皇子,并非,并非是因着咱们郡主。”

“依老奴看,皇上到底还是顾忌着皇家脸面,不想叫这事情张扬开来。”

裴太后眼神如刀:“不想张扬?昨个儿宫里头是有好些个女眷的,又各自带着奴婢,我都不用打听,都能想到如今外头传沁丫头什么,又传大皇子什么话。”

“皇帝真以为给大皇子扯张面皮,便能遮得住这个丑事了?以为世人都是傻的?”

杜嬷嬷见着太后在气头上,忙道:“太后您消消气,大皇子到底是皇上的长子,皇上保全他的颜面,也是保全皇室宗亲的颜面。”

“皇上咬定了没有这种事情,大臣便是如何猜测如何议论,谁敢硬说咱们郡主不清白呢。”

“如今事情既已出了,太后倒不如见一见慧妃,听听她想怎么善后。”

“这些年慧妃虽不得宠,可大皇子占了个长字,太后哪怕是为着承恩侯府,也不能不顾忌着她,少不得要给她几分脸面。”

听着杜嬷嬷这话,太后眯了眯眼睛,半晌才叹了口气:“罢了,叫她进来吧,哀家倒要听听她怎么在哀家面前狡辩。”

听着太后吩咐,便有宫女出去传话了,只一会儿工夫便领着慧妃进来。

慧妃已经四十多岁,姿容善可,只是到底是因着昨日那件事情担惊受怕了一夜,即便拿脂粉遮盖,依然能叫人看出脸上的憔悴来。

“臣妾给太后请安了。”慧妃福了福身子道。

裴太后看了她一眼:“不敢,哀家岂敢受你的礼?被你那儿子知道了,保不准就敢闯哀家的慈宁宫了?”

慧妃瞅着太后那张铁青的脸,就知道此事不容易罢休。

允哥儿怎么就那么糊涂,那嘉明郡主颜色虽好,却哪里值得他这般惦记,做出这种糊涂事来。

慧妃一边发愁,一边道:“允哥儿也是太后的孙儿,昨个儿不过是吃多了酒,一时将郡主误认成了身边的妾室,这才差点儿酿出大祸来。好在,好在郡主无事,这才保全了皇家的脸面。”

慧妃的话音刚落,太后便将手里的茶盏朝她摔了过去:“无事?我的沁儿被他拉扯着差点儿就......,如今还不知外头如何议论,你竟敢说无事?”

“哀家疼了她这些年,从未叫她受过一星半点儿的委屈,如今倒是叫你们母子给了她委屈受。”

慧妃听着太后这话,眼底闪过一抹不屑来。

那裴如沁虽是个郡主,却也太把自己当回事儿了,允哥儿又没真把她怎么着,便是怎么着了,大不了叫允哥儿纳了她。

“正如太后所说,郡主名声受损,往后亲事上怕是有些艰难,臣妾想着,倒不如......”

裴太后瞅了慧妃脸上的神色,如何猜不出来她怎么想,不等她开口,太后便道:“你休想和我的沁丫头沾上什么干系,有我在一天,我必不能叫她于人当妾。”

“哀家倒要看看,你们母子如何欺辱哀家和承恩侯府?”

“皇帝也是要脸的,不可能叫沁丫头给大皇子当了妾!”

慧妃语气一滞,又辩解道:“太后误会臣妾了,臣妾哪敢如此妄想,臣妾是想着看看京城里哪家的公子没有成亲,也替郡主寻门好亲事。”

“之前听说郡主有意那定王世子,倒是可惜皇上已有旨意将那徐四姑娘指给了世子,不然郡主嫁到定王府去,可真真是一门好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