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抬起头来的时候,才见着皇帝已经离开了屋子。
一时便怔住了,脸色惨白惨白的。
此时的定王府很是一番热闹,底下伺候的人都说世子爷今个儿又领了一个伶人进府,都已经将人安排在后院儿了。
定王妃听着这事儿,生了一肚子的气,将一个碎嘴的丫鬟打了二十板子。
中午用饭时,见着赵景叡进来,便上前一把扭住了他的耳朵。
“要死了,好端端的又弄个伶人进府,咱们王府的脸面都叫你给丢尽了,看你父王回来不打你!”
赵景叡哎叫两声,从定王妃手中挣脱出来,坐在桌前一边揉自己的耳朵一边道:“父王才没那么闲,管我的屋里事。”
一句话便叫定王妃压下去的那股子火气又蹿了上来。
屋里人?就那么个东西,是哪门子的屋里人?
不等定王妃发作,赵景叡便讨好道:“母妃若是瞧着不好,便替儿子去宫里求求太后,叫太后赐儿子一门婚事。”
他话音刚落,定王妃便伸出手指狠狠点了点他的额头:“还赐你一门婚事?太后不赐你一顿板子就好了。”
“你说你怎么就那么大的力气,将那承恩侯府二公子腿给打断了。”
“你也知道他背后有太后撑腰,岂能是这么容易说打就打的?”
赵景叡自顾自拿起茶壶倒了一盏茶,几口喝下,这才漫不经心道:“皇上不是已经责罚过儿子了吗,半年的俸禄,可有不少呢,儿子可心疼了。”
“好好说话!”定王妃一个冷眼看过去,赵景叡轻笑一声,站起身来推着定王妃的肩膀叫她坐下。
“好了母妃,又不是什么大事,哪值得您生这么大的气,气坏了身子儿子可会心疼的。”
说着,亲手倒了一盏茶递到定王妃面前,道:“母妃说这些话怕是渴了,快喝杯茶润润嗓子。”
定王妃看着他,又是气又是好笑。
自己这儿子自小就会讨巧卖乖,叫人打不得骂不得。
她呀,跟着他都能少活十岁。
定王妃接过茶盏喝了几口,才沉声道:“说正经的,为着一个伶人得罪了太后多不值当,太后到底是皇上的亲娘。别看皇上如今这般宠着你,这恩宠能有多久?”
“你别仗着皇上看重你,便不将太后放在眼中。得罪了裴家,太后能记你一辈子。”
赵景叡不以为意道:“那就叫她记吧。”
见着定王妃又要生气,他赶忙道:“皇上早对承恩侯一家子不满了,那裴永庆,仗着承恩侯和太后欺男霸女恶行累累,皇上早就看不惯了,不过是因着太后的母家不好处置。”
“出了这事儿,皇上正好敲打敲打裴家。”
这一番话说的定王妃消了气,可一想着他真将一个伶人弄进了后院,又是生气道:“你快将那伶人赶走,什么香的臭的都敢往王府里弄,你若不弄走,我可告诉你父王了,叫你父王打你。”
“你这些年胡闹虽说有一半是做给那位看,可是也不能这般胡闹。你难道不知外头那些人是怎么议论你这个世子的?”
“说你......说你有......龙阳之好。”定王妃难以启齿,又气又急道。
“这些年你屋里一个人也没,我挑了几个模样顶好的你哪个也瞧不上,不是叫人当了粗使丫鬟,就是原样送了回来。有些动了心思想要亲近你的,你也不生气,直接就叫人给发卖出去了。”
“你,你莫不是当真......”
对上赵景叡的目光,定王妃心下一紧,问道:“你莫不是真的有那龙阳之好?”
想到外头那些流言蜚语,定王妃脸色一白,伸手便朝赵景叡肩膀捶了几下。
“你,你这是要气死我!你叫我怎么和......”
定王妃最后半句话没有说出口,顿了一下才道:“叫我怎么和你父王交代。”
“你就是真喜好男色也要娶个人进门传宗接代,这京城里也不是没有人有这喜好......”
听自己母亲说的愈发歪了,赵景叡忍不住轻笑出声。
“好了,不会的,儿子哪里会喜欢什么男子。”
“儿子生的这般好,从哪里寻个比儿子还要好看的男子进府?”
定王妃听着这话,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声来。
“你呀!”
不等她再说,便听赵景叡道:“娘若是担心,便给儿子寻门好亲事不就成了?”
“也叫儿媳妇进府好好孝顺您。”
听着儿子的话,定王妃深深吸了一口气,良久才看着赵景叡道:“你是当真,不是骗我的?”
见着赵景叡点头,定王妃脸上一下子就露出喜色来。
“这,这可真是好事,娘等了你这些年,总算是等你松口了,你都二十多了,早该成婚了。”
“让娘想想看,这京城里哪家的姑娘能配得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