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声音愈发大, 百姓焦急逃蹿,马车都走不通了。
代王在车内坐不住, 掀开车帘去看, 高处看台上已经没有人了,细细去看, 好像是塌了。她惊得多看一眼, 被君琂按着坐回原处。
“外面有些乱,你且等会。”君琂牵着她的手, 吩咐车夫几句, 就静了下来。
代王心有余悸,小脸惨白, 道:“方才襄王叔父派人唤我去高台,我想着姐姐会来, 就没有过去,若是过去、若是过去……”
君琂见她吓到了, 脸色都不对, 安慰道:“你聪慧, 没有过去,就说明无事的。”
代王点点头,拽着君琂的衣袖不放, 埋在她的怀中, 错过君琂眼中的深沉。
护城河岸看台同时塌了几处,来不及逃的那些皇亲贵族都落入水中,平地上的百姓大吐一口气, 胆大的留下看热闹,胆小的忙往家跑去。
南北衙军同时出动,下河捞人,龙舟赛也被耽误了。
代王被君琂安抚好后,想起自己的吩咐,就要带着君琂下车。
君琂不明所以,沉默地跟着她下车,人实在太多,两人走了几步路就被人挡住,一盏茶的时刻,看台周围的百姓就散去大半。
百姓跑得快,君琂护着代王站了片刻,待人走得差不多了,才松开她的手,由着她往看台处跑去。
看台下,李乾怒气满面,指挥着兵士搬开塌陷的木板,代王跑过去,扬首看着他:“叔父,这里为何塌了?叔父可曾伤到了,幸好阿齐没有过来。”
一说,李乾额头青筋乍现,如玉的面孔似修罗,吓得代王拔腿就跑,伸手抱着君琂,露出半个脑袋,冲李乾道:“叔父又凶阿齐,哼,我去告诉皇祖父。”
日头如火如荼,晒得人都睁不开眼睛,李乾又气又热,被代王一孩子讽刺,当即觉得面子过不去,他欲发火时,河岸传来尖叫声。
代王探首去看,个子矮就看不到,蹦了两下,蓦地被人蒙住眼睛。她急道:“君姐姐,我想看一眼。”
“时辰不早了,快些回府用午膳。”君琂蒙住代王的两只手犹自发颤,忙背对着护城河。
李乾气得怒吼,“丢下水去。”
代王被君琂推着回马车,听到一声怒吼,吓得脚下一绊,君琂及时扶住她,来不及解释就带着人回马车,催促着车夫离开。
上车后代王不安分,想要去看看刚才发生了什么事,刚掀开车帘就被君琂按住手,道:“方才那几人是不是你让人去做的?”
“什么人?”代王茫然。
君琂难以启齿,不好将方才几名男子赤身裸.体从河里游上岸的事说出来,就只好作罢。代王想看却看不到,有些生气,瞪了君琂一眼,只好作罢。
她听话的。
代王泄气,就不去想了,只要让襄王叔父落了颜面就好,抛开这些杂念,就问起她那只鸟,可曾飞走了,亦或有没有瘦。
君琂见她不再在看,就松了一口气,道:“在我院子里,没有飞走了,婢女日日照料,胖了些。”
代王说了几句趣事,眉开眼笑,长长的睫羽顺着她的语气而轻颤,十分欢快。
听她说得这么欢快,君琂也跟着展颜,蓦地开口:“皇后待你可好?”
提及皇后,代王笑意瞬间凝固,君琂淡然的面色陡然一凝,试探道:“皇后还在生气?”
代王扬起头,一双大眼睛在光线暗淡的车厢里光泽熠熠,泄气道:“皇祖父都不气了,不知何故,她特别生气,去请安也不见我,都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为何她就不肯原谅我。”
她心思浅,不会想到因吴王叔父离京,皇后抑郁而不待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