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星月(2 / 2)

司马恪还一副气鼓鼓地样子,七七只好柔声道:“好了公子,犯不着跟着下人置气,哪里像个公子的气度。”

司马恪撇了撇嘴,掀开被子来到桌前坐定,使唤着七七给他布菜。

司马恪教养良好,食不言,是以这饭吃的没什么幺蛾子,见他吃完放下筷子,七七就要起身叫侍女进来收拾,司马恪立刻喊道:“你不许走!”

“我…属下没说要走,可这一桌狼藉,总得叫人来收拾吧?”

司马恪擦了嘴,又在侍女服侍下净了手,打个滚儿跳上了榻,窝在榻上一角,拍了拍身边的地方挑着下巴对七七道:“你过来。”

七七无奈,叹了口气,仍是听他的话走到榻边坐下。

如此,司马恪才满足了,弯着嘴角缩进被窝,背对着她,准备睡去。

看样子,是不许她休息了,能有什么办法呢?小孩子他要是讲道理的话,他还能叫小孩子吗?再说了,他也不是一般的孩子,那可是她的主子!能怎么办?熬着呗。

不知过了多久,灯油尽了,为不打扰他休息,七七也没有叫人进来添,房间陷入了一片黑暗。

屋外寒风又嚎,开始下起了细雨,雨点打在瓦片上窸窸窣窣,像自然吹奏的小曲,伴着许多人入眠宿梦。

食不言 寝不语,司马恪一向遵守的很好,即使他根本没有睡着,于是两人在这寂寥无声处,相互为伴,又过了一个冬夜。

她头靠着床柱,微微磕眼,黎明破晓时分,她便醒了,司马恪还在熟睡,他睡姿规整,嘴角仿佛含着笑,最近疗养得当,脸也圆润了一圈,看起来单纯与世无争,让人不由对他升起一股保护欲。

七七盯着他看了半晌,不知何时,笑容攀上面颊,她蹑手蹑脚的爬过去,在他红扑扑的脸蛋上戳了戳,手感真如剥了壳的鸡蛋。

随后她整好衣衫,推门出去,到自己住处的井里打上一桶凉水,简单的净过脸,草草吃了些东西,便叫司马恪也起床,小茴香服侍着司马恪穿衣,她便抄起手在一旁看着。

司马恪仍然哈欠连天揉着眼问道:“这才什么时辰呀,怎么大家都起来了?”

小茴香道:“公子,不早了,奴婢们起来多时了呢。”

司马恪又闹了别扭,不肯好好穿衣服:“起来又没什么事干!干嘛起来啊!”

“崔管家早备好了早膳,公子得起来吃早膳呀!”小茴香耐心劝道。

七七道:“你乖乖起床,用过膳,属下带公子出城玩!”

司马恪仍然没什么兴趣懒懒道:“崔伯又不许我出门。”

“咱们悄悄出去,连高九晁典也不告诉,傍晚时分也就回来了。”

司马恪这才精神大震,叫人将早膳拿进了屋,小茴香伺候他吃了饭,七七便带他从后门溜出去了,出过后门不远,马车早在等候,她给了车夫些钱买下了马车,便将司马恪往车里一塞,驾车向城外驰去。

在城里他不敢露面,待出了城外,他一骨碌便滚到车外面,同七七并肩坐在一处,同她说笑打闹,排解路上的寂寞。

只是才行出两个时辰,司马恪便冻得鼻尖通红,一连打了四五个喷嚏。

七七松了马鞭来握他的手道:“怎么这么凉……也是,你在外面喝了一肚子风,不凉才怪。”

司马恪委屈巴巴的缩在一旁,没有说话。

七七撩开帘子道:“进去吧,别在外面受风了。”

司马恪立刻抱住她手臂,撒娇道:“我不!我就要陪着你!”

她皱了皱眉:“你都着凉了!我的公子!快进去吧,也怪我考虑不周,早知道该多带上两件披风。”

司马恪蹭到她身边,仍旧抱着她的手臂,将脑袋搁在她颈窝,放软声音说道:“不怪你,这些以往都是高九呀,小茴香来准备的。你是千金大小姐,都是丫鬟婆子伺候长大的,哪里会伺候别人呢,再说了,我也舍不得叫你做些下人做的事情,你只管陪着我玩就好了,不要你幸苦。”

七七笑了一声,抬手摸了摸他的脸:“我们家公子长大了,竟然会体谅起旁人了,属下好生欣慰。”

他贴她更近,闷在她怀中,声音也闷声闷气的:“我虽然记不得前事了,但我又不是傻了,再说了,慎儿你又不是旁人。”

她一面欣慰着,一面又担心他的身体,这司马恪受伤以来,体质格外虚弱,竟是再也受不得一点儿寒,若是晚上不将他的屋子关得严丝合缝的,一受风,第二天一准高烧不退。

她左右权衡过,还是在附近找了间客栈住下。

客栈名字很怪,叫星月客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