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澈忽然笑了,柔和的五官如山间清爽的风,“你想拿第一,那你就来拿。”
他深深地鞠躬,在众人的喝彩中走下了台。
当年那个小孩偷偷扯了扯女警的衣角,给她一张皱巴巴的纸条。他还小,写不出像现在这样笔锋遒劲,但却十分工整,用的是警察给他画画的彩画笔,粉蓝色的字迹显得有些幼稚,这本该是蓝天白云的颜色。
“我的脖子后面有东西。”
崔医生是外科手术的一把手,为了防止他管不住字迹的嘴,丧心病狂地往他后颈里嵌了一个窃听器。他是一个学术心极强的人,不知背地里试验了多少次,下刀时偏开任何一分,都会要了林澈的命。然而他十分热衷这步剑走偏锋的事,甚至喜欢把自己的杰作录成视频。
紧攥成拳的小手终于松开,里面是一枚64g的u盘。
林澈回到座位上,落座时觉得整个人冻成了一块冰。
“不舒服?”黎生灿看着他苍白如纸的嘴唇,从口袋里翻出一颗水果糖,“要吗?”
谁知林澈像是见鬼了似的,一把拍开了他的手,呼吸急促,在26c的冷气下,鬓角居然滑落了一颗汗珠。
黎生灿皱了皱眉,拉着林澈借上厕所的名义出了报告厅。
两人吹了好几分钟的晚风,林澈没有说话,黎生灿就跟着他沉默。看他渐渐平静下来,黎生灿才说:“你现在好像有点低血糖。”
林澈愣了一阵,像是自言自语:“我不吃糖……”
“什么?”黎生灿没听清,“要不要去医务室休息一下。”说完他就后悔了,上次被林澈撞见,不知有没有给他留下阴影。
林澈沉默一阵,最后说:“对不起。”
这样狼狈的样子,被他看到了。
“是不是傻,”黎生灿敲了敲他的额头,“跟我道歉做什么。”
黎生灿握紧糖果的手微松开,“你不喜欢吃糖?”
林澈下意识地否认,又强迫自己点了点头。他想说些什么,一口气还没提上来,脚下一软,栽到面前人的怀里。黎生灿有些始料未及,但还是稳稳当当地接住了他,甚至安抚性地顺了顺他的后背。
林澈被他这么一模,莫名觉得脊背热得要烧起来了。炙热的胸膛贴在一起,林澈突然有些渴。
风大得很。
他退开一步,静静地看着黎生灿,黎生灿看出他不想说话,两人相顾无言。
林澈忍不住回溯起那些岁月,没有任何一刻能让他滋生这样的感觉。晚风吹拂过他额前的刘海,露出光洁的额头。
风大得很……
我的手脚皆冷透了,我的心却很暖和。
但我不明白为什么原因,心里总柔软得很。
我要傍近你,方不至于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