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以跟梁司晨在微信一直聊到快熄灯,主要是何以单方面的解释和求饶,例如“冤枉啊!!!”、“我近视八百度什么都没看见”、“就算看见了你也当我没看见吧!”、“不带这么玩的”诸如此类的话。
梁司晨回复的内容则简短明了,无论何以发什么,他都轮流发“怎么是你?”、“怎么又是你?”、“怎么老是你?”这三句堪称人生的终极拷问难题。
直到宿舍熄灯,何以睡觉去了,留下梁司晨一人把不长的聊天记录重新看了遍。退出微信前,梁司晨收到来自梁世东的未读信息,点开,梁世东问他:“岑一宁真的退学了?不会再回来了?”
梁司晨回复道:“应该是,他们搬家了。”梁世东回了个偷笑的表情,接着迅速撤回,然后他发来一句话:“怎么感觉岑一宁不在,你心情变好了。”
梁司晨没回复,他删掉微信上和其他人的聊天对话框,页面上只剩下何以的头像。最后他摁灭手机屏幕,把手机扔到一旁,翻身侧躺着,闭眼努力入睡。
一点睡意都没有。
梁世东那句话像一枚针,戳在原本就千疮百孔的气球上。他不是捅破事实的元凶,他只是推手。
梁司晨意识到自己心情变好,是在今天下午,他替岑一宁扛行李下楼的时候。电梯被搬家工人搬运大件行李霸占了,岑一宁的个人物品打包成一个个纸箱,他扛起其中一个就往楼梯走。岑一宁让他等电梯,他都没听。
行李差不多都搬完后,最后一趟,他和岑一宁一起坐电梯下楼。岑一宁拉着那个已经用了好多年、褪色陈旧的行李箱,梁司晨看着上面用记号笔写的歪歪扭扭的三个大字,他的名字。这本来就是他的行李箱,他想丢掉,被岑一宁拿去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