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承诺(2 / 2)

“沈奶奶,我是安椿”安椿一转眼就到了沈思南家门口。

“来了来了,”沈奶奶打开门,看见安椿抱着一个盆,笑的两个酒窝一个深一个浅,“小椿子啊,快进来,快进来”,沈奶奶顺手接过安椿手里的东西。

“我爸做的卤鸡爪,思南哥哥呢?”安椿探着脑袋搜索着客厅,厨房。

“唉、、、、你思南哥哥今天可能有点难过,不能陪你玩了”,沈奶奶叹了口气低沉地说。

“我去看看他吧”,安椿说着就朝沈思南的房间跑过去,“思南哥哥我给你带了鸡爪,我爸卤的,超级好吃的。”

打开门看见沈思南灯也没开,一个人坐在床边,门缝里的灯光正好照在沈思南那张白净的脸上。安椿其实并不知道正真的难过是什么,可她看着沈思南的样子,她忽然觉得好难过,可能因为她觉得她的思南哥哥是难过的吧。

“思南哥哥,你要吃鸡爪吗?”

“思南哥哥,我明天带你去人民广场那个小摊那里玩填沙画怎么样?”

“思南哥哥,明天一起去王璠他们家玩橡皮泥怎么样?”

“思南哥哥,、、、、、、、”安椿坐在沈思南旁边说了好几个她觉得可以让人开心的办法,可沈思南一句都不回她,只是静静地坐着,眼神里没有一点光芒。安椿觉得思南哥哥可能真的很难过,想着想着自己轻轻地抽泣起来。听见抽泣声的沈思南终于有了点反应,他摸了摸安椿的头,“傻安椿,你哭什么呀”。

“我觉得思南哥哥好像不开心,安椿没办法让思南哥哥开心,思南哥哥不开心我也不开心,然后我就想哭了。”安椿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跟沈思南解释。

“思南哥哥没有不开心,安椿来看我我就很开心了,安椿不是给我带了鸡爪吗,给哥哥带了哥哥喜欢的鸡爪”。沈思南用手抹了安椿脸上的泪,暗淡的脸上挤出一个苦涩的笑。

安椿觉得这个时候的沈思南看起来好像一下子长大了,一个披着小孩儿皮的大人。

“那我以后都会陪着你的,我以后都在你身边保护你,像保护笑笑那样,这样思南哥哥你就一直开开心心了,思南哥哥开心了,安椿也就开心。”安椿挂着泪痕的小脸又笑出了两个一深一浅的酒窝。沈思南点点头。房间又陷入了沉默,没多久安椿就开始给沈思南讲她今天都干了些什么,中午吃了什么,美术课画了一棵蓝色的树、、、、、、、。

窗外的月亮特别圆,温柔的月光洒在安椿和沈思南的身上。后来的十年安椿倒是切实地落实着自己对沈思南的承诺,每天跟在沈思南的屁股后面上学放学,一起去书店,去文具店,去小吃店。

长大后的安椿才知道,在她7岁,沈思南8岁那年的那个夜晚,沈思南正真地成了 “孤儿”。安椿的父母和沈思南的妈妈刘熙从小一起长大,沈母从小就长得好看,高中毕业后就进了淮城歌舞团。安爸在部队的时候有一次放假回家探亲,约了安椿妈妈,刘熙,还有自己部队的战友沈军。就这样,安爸也算是沈思南父母的牵线人。退伍后,安爸去了高中教体育,沈父成了武警。沈思南妈妈怀孕的那年,云南边境毒贩很活跃,国家从全国各地的武警队伍中抽调精英人手组成特别缉毒队,展开全面缉毒行动。沈父也在其中,从通知下来到出发前往云南只用了两周。沈父还来不及给那个未出世的孩子起名字就走了,沈思南的妈妈刘熙当时应该很爱沈军吧,沈思南出生后,起名为“思南”,意为思念在南方的你。可是在沈思南快一岁的时候沈父执行任务的时候不小心踩到了以前战争时期的地雷,尸首都没留下来。国家将沈思南家列为烈士家属,享受一定的政策保护。沈思南4岁的时候,沈母跟着歌舞团去上海演出,遇见了一个美籍华侨,没多久两个人就在一起了,后来歌舞团也要解散了。终于在沈思南8岁的时候,沈母决定嫁到美国,开始她自己的新生活。年龄尚小的沈思南就留在奶奶身边了,可能沈母一开始就没想带沈思南一起去美国吧。